阿發好狠。老文乜了眼小密探沒說話。
山鼠精挎著食盒從西廠出來,扭臉就見孫秋月緩步踱進東華門。它趕緊加快腳步回到神機司向裴錦瑤稟報。
“來了,來了!那個黑心腸老道又來了!”山鼠精連說帶比劃,“一看就是沒安好心的樣子。”
“你慌什麼?”小密探哼了哼,“在咱們東廠地界兒誰敢撒野。”
這裡不是神機司嗎?山鼠精緊抿著唇不敢多話。挎著食盒跑去灶間刷碗刷鍋歸置東西。
孫秋月到在神機司門口,深吸口氣,剛想抬手叩門,門就開了。老文露出意味深長的笑臉,“我們裴神機使算準了孫道長會在這個時辰到訪。”
裴三竟然能將他到訪的時辰推算的分毫不差?孫秋月目露驚訝。果然是個有本事的。怨不得她目中無人。
梅道長不妙啊!孫秋月心裡七上八下隨老文進了書房。桌上擺著兩盞冒著熱氣的香茶,裴錦瑤淺笑盈盈,“孫道長請坐。”
孫秋月訥訥應了,撩袍坐在裴錦瑤對麵的官帽椅上。
“裴神機使……我此番……”
裴錦瑤揚手止住孫秋月話頭,“我知道。您是想來告訴我,梅道長定在正月十六與我鬥法是吧?”
裴三居然連這些都推算出來了?孫秋月嘴巴半張,愕然的說不出話。
裴錦瑤看也不看孫秋月,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慢條斯理的說道:“梅道長還想讓我定規矩,是也不是?”
孫秋月胡亂點著頭,“正是如此。”
“梅道長覺得我身為神機使為了臉麵,不會定下太過苛刻的規矩罷了。”裴錦瑤“哐”的一聲把茶盞丟在桌上。
嚇的孫秋月肩頭抖了抖。
“你們當我是小孩子好欺負,我不介意。”裴錦瑤眉梢輕挑,目中劃過一絲狠厲,“眾所周知,我年方十三被陛下欽封為神機司唯一神機使。我要真是塊廢物點心,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孫道長,我勸你考慮清楚,到底要不要讓我定規矩。”
聞言,孫秋月腦海中閃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裴三是在虛張聲勢。深想一層,裴三所言並非全無道理。然而,這個時候他要是不拿出點氣魄的話,會被裴三輕看。況且,梅道長吃鹽多過裴三吃米。他還能贏不了裴三?
孫秋月手撚胡須嗬嗬笑了,“裴神機使誤會了。梅道長讓您定規矩絕無旁的意思。”
裴錦瑤中氣十足的喝了聲“好”,孫秋月肩頭又抖了抖。
裴三故意嚇唬他呢吧?
裴錦瑤略一頷首,“既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您隨意。”孫秋月擺出一副大度的模樣,“您定下任何規矩,梅道長都會照做。”
“甚善!”裴錦瑤唇角微彎,笑的賊兮兮。
孫秋月不知怎的,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裴錦瑤沉聲道:“鬥法嘛,就要鬥過癮。不然的話,也沒什麼意思。”
聽著有點怪。鬥法怎麼才能鬥過癮?這又不是比武打擂。
裴錦瑤與他對視片刻,又道:“孫道長安心就是,我不會為難梅道長。”
弄得好像裴神機使處處讓著梅道長似的。孫秋月沒應聲
“論輩分我比梅道長高三輩。”裴錦瑤挺直腰杆,“但我絕不會以大欺小。”
孫秋月麵上微紅。南宮老先生輩分高,連帶著裴三的輩分也跟著高了起來。他也是因此才認裴三做師父。可惜後來他跟裴三鬨的不大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