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瑤摸出一把瓜子仁盯著小密探的背影,興致勃勃道:“這可比看皮影兒有意思多了。”
山鼠精緊抿唇角不敢接話,裴神機使都說關門打耗子了,它得乖巧點才行。
老文瞟了眼山鼠精,點頭稱是,“真刀真槍肯定比皮影兒好看。”
裴錦瑤分了點瓜子仁給山鼠精,“你多跟阿發學著點。”
山鼠精雙手捧著三五粒瓜子仁輕輕嗯了聲。端茶遞水還成,保命功夫可是不外傳的。阿發領班哪能教它。但它不敢跟裴神機使犟嘴,敷衍過去就算了。
小密探躡手躡腳走到門前,抬手去推門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裴神機使把院裡的人都定住了,他乾嘛小心翼翼,大大方方當自己家就好了嘛!小密探咬著嘴唇點點頭,點亮火折子,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裡果然有兩個黑衣人。他倆一動不動,一個翻檢妝奩,另一個彎腰站在床邊,手裡拿著枕頭。
小密探挑眉輕笑,“我們裴神機使可不是吃素的。”他掏出繩索將這倆人綁的結結實實丟在地上,又從床底暗格取出個藍布包袱,打開一看竟是三本書冊。小密探嫌棄的撇撇嘴,“不是金銀珠玉,也不是古玩字畫。裴神機使能不能看得上眼呀。”將其揣在懷裡,搖頭歎道:“準備個大包袱皮都沒用上。白瞎了。”努起嘴唇吹了聲口哨,片刻功夫老文竄了進來,低頭看看地上捆的跟粽子似的黑衣人,笑眯眯的搓著手,“我先把這倆抬到薄毯上,你在院子裡巡一圈。”
小密探拍拍胸脯,“老文叔放心,我一定辦的妥妥當當。”
……
原本打算直接回府的裴錦瑤架著薄毯回到神機司。老文小密探還有山鼠精將捉來的四個黑衣人放在院子裡。其中兩個是被小密探堵在屋裡的,另外兩個蹲在樹上等著接應。
裴錦瑤站在廊下單手掐腰,氣哼哼的數落,“你們呐,真不懂事。就不能等到半夜再去安道姑家翻騰?非得跟我撞上。”
躺在地上被襪子堵嘴的黑衣人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裴錦瑤蹙起眉頭,恨恨道:“可惜咱們神機司家夥事不齊。沒有狗尾巴草和雞毛……”
“誒?書房不是插著孔雀翎子嗎?”山鼠精兩眼發亮,“用那個就好了呀。”
裴錦瑤斜斜睨它一眼,“那是我從安道姑腳底板搶下來的!”
小密探把山鼠精拽到邊上,壓低聲音,“裴神機使特彆喜歡,你就彆跟著添亂了。”
山鼠精垂下眼簾,委委屈屈的吸著鼻子,“我去灶間燒水沏茶。”
“唉,妖精傷心了。”老文望著山鼠精的背影歎道:“可憐見兒的。”
裴錦瑤也歎了口氣,“沒辦法,隻能打了。”抬眼看向老文,“彆用皮鞭棍棒,用那些幾下就打壞了。大過年的見血不吉利。”
老文和小密探圍著地上的四個人轉了兩圈,“您不想見血那就墊著東西打唄。咱們東廠乾這活兒最拿手。”似笑非笑的目光投向小密探,“前幾天你不是說手癢嗎?這回就讓你打個夠本。”
小密探抖著腿,嘴裡銜著根不知從哪弄來的枯草,“還是讓小耗子來吧。它有把子傻力氣,打整宿都不累。我跟他比不了。”
“打整宿?”老文驚訝的用白帕子掩住嘴,“那還不把人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