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滾燙的青春裡最沸騰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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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鳴隱入青蔥茂密的枝椏,陽光透過樹的縫隙折射出斑駁光影。
又是一年盛夏。
又是一年畢業季。
畢業典禮那天,鐘卉遲正帶領團隊在南城一處偏遠的山區采集新聞素材。
這是她最想做的一個選題,入職南城電視台後總算有了這個機會。
所以,她缺席了畢業典禮。
與她一同缺席的,還有已經遠在柏林的淩宜人。
許澈去了Y國後,回來過一次,聚會時偶然問起過淩宜人的現狀。
唱完《成全》那一晚,淩宜人就已經刪除了許澈的聯係方式。
鐘卉遲注意到許澈的欲言又止,她隻是笑笑。
關於淩宜人的話題,她隻告訴了許澈兩句話。
——“許澈,宜人去柏林了。”
——“她過的很好。”
那晚的許澈情緒不高,煙灰缸裡全是他抽剩下的煙頭。
到散場時,許澈突然問了句,“遲姐,你說柏林的月色美嗎?”
鐘卉遲搖搖頭,“柏林的月色美不美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宜人一定找到了比月色更美的風景。”
許澈又點了一支煙,煙霧繚繞之際,他輕歎了口氣,“是啊...”
這場為期四年的盛大青春,到落幕的那一刻,竟然如此草率。
梁恬與於清淺兩個人穿著學士服拍著合照,興致都不太高。
於清淺歎了口氣,說:“好想遲遲和宜人。”
梁恬也緊隨其後,歎了口氣。
鐘卉遲與高湛分手的消息,她們也是後來才得知的。
提分手那天,高湛托顧亦遠給梁恬打了電話,詢問鐘卉遲的消息。
那時候梁恬單純地以為兩人是鬨矛盾,於是口無遮攔地指出了高湛的許多問題。
比如那則熱搜,比如異國戀缺少陪伴,比如其實鐘卉遲也沒有那麼堅強。
後來她聯係上鐘卉遲,才從女孩平靜的語氣中,得知二人已經分手。
一方不願意多說分手原因,另一方自然不會多問。
那天,梁恬隻說了一句話。
“遲遲,做能讓自己快樂的事,我支持你的一切決定。”
鐘卉遲就是這樣,即便到最後,也不願意說一句高湛的不好。
那段熱烈卻又無疾而終的感情,就這樣體麵的,讓它純粹到底吧。
至少那些轟轟烈烈的美好,是真實存在過的。
即便日後再回想起來,也是一段珍貴的記憶。
鐘卉遲去南城的那天,即便隻有兩個小時的航程,梁恬與於清淺也跟隨她的家人,一同來機場送她。
登機前,她擁抱了兩位室友,隻對她們說了一句話。
“我們都要前程似錦。”
這天的天氣格外好,陽光灑在身上時,鍍上一層溫暖的金光。
飛機逐漸離開地平麵,帝都的景象在她的眼裡開始模糊起來。
她突然覺得,離彆就好像是一場與四季斷聯的冬天,冷過了就不會再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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