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次,分手後,他送的品種是“紅豆沙”。
鐘卉遲知道,“紅豆沙”的寓意是相思。
花中有一張卡片,上麵赫然寫著:
——【前途似海,來日方長。】
她並不確定高湛這麼做的用意,但她知道,那份祝福是發自內心的。
隻可惜現在的她已經無法給予他任何回應了。
*
賽車場。
夜色籠罩著,郊區風大,跑道上隻剩下高湛一輛車。
他開得很凶,車輪碾過石子路時,連賀思卿都忍不住替他捏一把汗。
“我靠,他瘋了吧?”
“這麼開不要命了?”
吳尚安和他一起坐在看台上,麵露擔憂之色。
“他最近除了忙公司的事,其餘時間都泡在這兒了,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
話音落,不遠處的跑道上傳來劇烈的聲響。
伴隨著“砰”的一聲,隨之而來的是刺耳的刹車聲。
緊接著,輪胎用力摩擦過地麵的聲音接踵而來。
賀思卿與吳尚安猛地站起身,“靠,跑道上隻剩下阿湛的車了。”
二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出事的方向趕。
等他們趕到時,高湛臉上染著血跡,已經從車上爬起來了。
饒是平時最沒個正形的賀思卿,這回也是沒忍住。
他猛地抓起高湛的衣領,質問道:“有必要嗎?你瘋了是嗎?”
“連命都不要了?”
高湛扯出一抹苦笑,無所謂地說,“死不了。”
額頭的鮮血還在往外流,但高湛似乎是感覺不到痛,就這樣頹然地站在那兒,像是一個失去靈魂的提線木偶。
吳尚安上來拉開賀思卿,“先去醫院吧,其他的事到時候再說。”
風越來越大,伴隨著凜冽的風聲,他們聽見高湛低喃一句:
“她連畢業典禮都沒來。”
吳尚安與賀思卿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多說什麼,隻是一聲相對無言的歎息。
好在傷得不重,從醫院包紮完出來時,高湛說:“喝酒去?”
賀思卿冷哼一聲,“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
“大哥,你剛從醫院出來,愛惜點身體吧。”
吳尚安與賀思卿點煙之際,那頭的高湛又說:“給我一支煙。”
二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脫口而出一句:“你不是戒了嗎?”
高湛情緒不高,直接從賀思卿手裡拿走了煙。
因為,要讓他戒煙的人,已經離開了他。
抬手間,男人黑色襯衫的袖口下,是鐘卉遲送的那塊銀色的腕表。
賀思卿有些愣住,但沒多說什麼。
車內,後座車窗降下了幾分,男人夾煙的手搭出來,指尖一點猩紅閃爍明滅。
吳尚安終究是沒忍住,勸了一句,“阿湛,好好生活,相逢的人會再相逢的。”
有風透進車裡,將人都吹清醒了幾分。
這句話,高湛終究是沒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