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猛地想起,前段時間高湛來台裡,點名要找鐘卉遲。
莫非……?
大概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台長乾笑兩聲,“高總還真是……情根深種啊……”
高湛離開電視台時,台下的大屏幕上正好在播放鐘卉遲前兩天報道的新聞。
帝都某夜市發生的打人事件。
夜市人頭攢動,幾個社會男子對幾位女生搭訕無果後,竟然動手打人。
事發突然,在場的大多數人都不敢上前阻攔。
後來,被毆打的幾位女生被緊急送往醫院治療。
這則視頻在網上引發熱議,各式各樣的謠言四起。
無數人的關注點都放在那幾位女生身上。
有些記者甚至通過小道消息得知女孩們所在的醫院,堵在病房門口想要采訪她們,拿到第一手信息。
幾位無辜的女生,傷口被不斷剖析,放大後呈現在大家麵前。
還得接受來自四麵八方的聲音。
鐘卉遲則是在屏幕前呼籲大家,把本事件重點放在案件的審理和女生們的心理狀態,身體狀態上。
高湛有些眷戀地望著屏幕前的女孩。
她在熱愛的領域閃閃發光,她是鴻鵠,永遠不會變成家雀。
畫麵不斷倒退,仿佛又回到了在C大辯論社的日子。
鐘卉遲眼眸閃著堅毅的光芒,她說,“我們都應該去發光,而不是等著被照亮。”
她真的完完全全做到了。
在那一刻,高湛突然覺得,南梅山是真的很靈驗。
分開後的這兩年裡,他每年都會抽出時間去一次。
許的都是同一個願望。
——鐘卉遲永遠不會是掠影,她要做那抹驚鴻。
就讓她的熱愛永垂不朽吧。
*
這周末的時候,溫知菱結束了她在B城的畫展,回了帝都。
難得時間空下來,她特意約了鐘卉遲一起逛街。
二人碰麵時,鐘卉遲還給她帶了一份禮物,是一整套D家的珠寶。
鐘卉遲笑著說:“給你的訂婚禮物。”
這樣的解釋讓溫知菱沒有不收下的理由。
她柔聲道:“謝謝遲遲,下回你訂婚的時候,我也要給你準備一份大禮!”
鐘卉遲輕哂,“那怕是得到猴年馬月了。”
二人逛累了,便選了一家餐廳坐下,一邊點餐一邊聊天。
聊著聊著,話題往謝澄身上移,又順其自然的提到了高湛。
高湛這個名字在鐘卉遲這兒,從來都不是禁忌。
到如今,也可以被坦然的提起。
溫知菱說:“遲遲,謝澄生日宴那次,高湛喝多了,好像喊了你的名字。”
後麵斷斷續續的講述,鐘卉遲都沒怎麼聽到。
她望著水杯上方氤氳的水汽發呆。
直到記憶開始模糊不清,心中的窟窿被慢慢填補。
她終於明白自己已經完成了一場盛大的自我剝離。
那些偶爾隱隱作痛的傷疤,總能有愈合的那一天吧。
回憶在心臟裡忠誠的佇立,她想,以後都會越來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