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以做成上好的鬆煙墨,你把這個送給奶奶,誰也不會說你的不是。”
“可可可可是,這這這是我父親。”白歸舟看著懷裡的一大塊焦黑,隻覺得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咳,你不要想太多,我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爸和你爸,也私下裡拿過好多。”
金發少年小聲道,他看著自己的表弟依然是那種不可置信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
“哎呀,反正燒都燒了,放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作用,還不如拿下來,走吧走吧。”
“那行吧。”白歸舟看了一眼懷中的焦黑,猶豫了幾十秒後,又在白子瀟身上掰下來一小塊,前者可以送給奶奶,後者可以留給自己當個紀念。
“這就對了。”金發少年拍拍白歸舟的肩膀,臉上露出那種欣慰的神情,“快走吧,再不走就真的要遲到了。”
說完,他拉起白歸舟的手就往園子外麵跑,後者作為一個營養不良的植物,簡直要被自己表弟拽到飛起,不一會兒兩個植物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白子瀟麵前。
而後者看著自己軀乾上消失的一小塊焦黑,隻覺得一群草泥馬在心中飛奔而過。
這就是你對於老父親的愛嗎?
兩個孩子離開後,整個園子陷入了一片安靜中,微風吹過,圍著白子瀟的一小片鬆林輕輕搖晃,鬆針摩擦發出呲呲的聲音。
白子瀟試著溝通了一下,結果失望地發現圍在自己旁邊的小鬆樹都是真正的鬆樹,並沒有任何自我意識,於是他又陷入了無聊中。
無聊的白子瀟隻好一遍又一遍地翻開劇本,爭取發現一些他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等到他都快把劇本背下來後,才發現天色已經很晚了,而自己樹麵前又站了一個人。
他聽見這個人喊他哥哥。
“小舟我已經讓人送回去了,你不用擔心,他長得....嗯....不是很好,母親有點失望,除了外表以外,他沒有遺傳到你的任何東西,當然這肯定不是他自己的原因,我已經和江途溝通過好多回,他就是不願意讓小舟回來,結果他自己也沒有時間陪小舟,如果你還在的話——”
“如果白子瀟還在的話,他更不可能讓小舟回到你們那個腐朽至極的家族。”
一道諷刺的聲音傳來,白子瀟望過去,隻見那矮小的鬆樹林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撐著傘的身影。
樹下麵的男人抬頭,原本帶著傷感的淡金色眼眸瞬間變得淩厲起來,語氣也比剛才更冷:“江途,你來這裡做什麼?”
江途撐著傘緩緩靠近,琥珀色的眼眸倒映出毛毛細雨中的一切,臉上帶著那種漫不經心的笑:“我為什麼不能來?我可是合法的伴侶,還有,如果你不想被人質疑白家的教養,最好叫我嫂子,懂嗎?”
“江途你——”白子星咬牙。
“當然,如果你想被人誤以為你對我有想法的話,那就堅持你自己的主見好了。”江途收起傘,任由毛毛的細雨飄落在他的身上。
白子星自知說不過對方,他冷哼了一聲,轉身從白子瀟的樹乾上“哢嚓”掰下來一塊焦黑,隨後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白子瀟緩緩打出來一個問號,弟弟你走就走,掰我乾什麼?
果然,親情什麼的都是完全靠不住的東西。
白子瀟心中腹誹,而江途則目送對方離開這個鬆樹園林。
等到對方的身影完全消失後,江途整個植物才放鬆下來,就像是刺蝟收回了全身的刺一樣,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望著鬆樹的時候,難得流露出一種悲傷和軟弱來。
他站在白子瀟麵前,深深呼出來一口氣。
“我....好像也沒什麼好說的,小舟那邊我...抱歉...我儘量了。”
江途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雨幕中的鬆樹,看著水滴從鬆針頂端滴落,看著水流劃過那粗糙的樹乾和被火燒出來的一大片焦黑。
他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站在鬆樹前麵,陪著白子瀟淋了一會兒雨後,他才把自己快要溢出來的情緒都收回去。
“我要走了,最近很忙,有空再來找你,如果...如果小舟願意來的話,我會帶著他一起過來,還有,我想說...我愛你。”
江途上前兩步,他伸出手摸上沉默的鬆樹,柔軟的指尖在那縱橫交錯的摸過。
隨後他親吻了一下樹皮上殘留下來的疤痕。
白子瀟心中有點些許觸動,就在這時,他又聽見熟悉的“嘎奔”聲,隻見江途收回了手,一同被收回去的,還有一小塊焦黑。
“正好家裡沒墨了,等下回給你補償。”
江途說完,撐著傘就走了,隻剩下滿頭問號的白子瀟。
你們幾個輪流薅我有意思嗎?嗯???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嗚太愛你們了!!!大家都好壕,作者菌受到了激勵,一起加油,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