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喂食環節,白子瀟一開始還覺得有些彆扭,畢竟他們倆都是大男人,這個場麵怎麼看怎麼有些奇怪。
但很快,他就把心裡麵這點小負擔給扔在了腦後。
蘇堇青明顯很有照顧人的經驗,食物溫度不燙不冷,食物分量不大不小,就連方向和力道就掌握得極好,白子瀟其實都做好了會出現手忙腳亂的混亂場景的心理準備,但事實上是,他自己都不用調整姿勢去配合,直接躺平享受就成。
白子瀟從一開始的彆扭轉變為現在的享受,也不過就用了三分鐘。
躺著就有人喂飯的話,為什麼還要自己伸手去吃呢?
白子瀟美滋滋地想到,心裡麵對蘇堇青的好感上升了好幾個度。
吃完飯後,他又旁擊側敲了一下安陽世子和讓雪的情況。
前者已經按照白子瀟走之前的叮囑通風換氣停藥了,而白子瀟塞給讓雪的單子上不過是一些潤肺清心的藥茶,這張單子在王府有備份,在白子瀟昏迷的時候,這些藥茶就已經被換上了。
後者還在冷宮和唯一的親人呆著,雖然蘇堇青禁止冷宮中的人出來,但冷宮平時除了去拿飯的也不會有人出去,蘇堇青又不可能讓人給餓死,所以還特意吩咐人單獨送去食物和水。
讓雪在冷宮中又見到了親人,又吃到了美味的時候,在裡麵過著快樂悠閒的生活,恐怕壓根都不想出來。
白子瀟聽完後,拿過來旁邊的一個梨狠狠咬了一口:“我估計他早就把我忘到爪哇國去了。”
蘇堇青想安慰對方幾句,但是他想起來不久前去冷宮裡看到的和樂融融的場景,最後還是選擇忽略掉這個話題:“比起這個,我更在意的是....惠妃從哪裡找來的外部人員?”
不僅能自由進出外麵大街和皇宮裡的冷宮,還能隨便在街上掠奪一個十一歲的小男孩,還好沒鬨出什麼大事來,不然要是弄錯了,人家父母報官,整個京城都知道了,那百姓肯定會對官府產生懷疑並且惶惶度日。
不過現在事態已經最小化,再加上蘇堇青不想在白子瀟麵前表現出自己殘暴冷漠的一麵,所以一直壓著沒發作,打算細水長流慢慢處理。
白子瀟倒是沒有蘇堇青想的那麼多他“哢嚓”一聲又咬下一口梨子:“還能是什麼人,江湖人士唄。”
蘇堇青愣了片刻反應過來:“也對,我最近沒怎麼關注那群好勇愛鬥的家夥,倒是讓他們猖狂起來,竟然連皇權也敢染指,是時候打壓一波——唔。”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嘴裡被強塞了一個清清涼涼的梨子,再往外看就是某人伸過來的手,不由發出一個疑惑的音節。
“那個啥....咳咳....彆討論這個了,我最聽不得這些血氣上湧打打殺殺的莽夫事情。”
白子瀟咳嗽了兩聲,他這次的劇本背景就是風雲變幻的江湖劇本,要是蘇堇青真的把那群人都敲打安靜了,那劇情豈不是從根本上就不存在了。
這個時候他想起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在一個古代世界中,如果江湖勢力變大,那皇權勢必衰弱,如果皇權興盛,那江湖勢力必定衰弱。
這也不難理解,畢竟沒有一個有野心有能力的皇帝會讓江湖人士在自己寢屋房頂來一場紫禁之巔,也沒有任何一個大俠希望被規規矩矩給框住。
“你怎麼這副表情?”在白子瀟沉思的時候,蘇堇青也反應過來,他拿起那個梨子啃了一口,問道。
白子瀟瞥見對方咬的位置正好是自己剛才咬過的地方,總感覺心裡怪怪的,但他現在應該“看不見”,所以也就忽略過去:“哦?我現在什麼表情?”
蘇堇青摸了摸下巴:“就是很愁苦的樣子。”
白子瀟本來想讓對方不要太管江湖上的事情,但又覺得他現在的身份好像不太適合提這個,於是乾巴巴地想了一個理由:“呃....我其實在想神醫穀裡麵的草藥,我許久都沒有離開過穀,我擔心那些草藥會枯萎。”
蘇堇青聽著白子瀟說的話,不由眯起了眼眸,就連手上吃梨子的動作都停了:“你....一定要回去嗎?”
白子瀟點了點頭:“我本來就喜歡隱居,所有的東西都在神醫穀,這次出來不過是為了安陽世子的病,現在世子的病也好了,自然要回去。”
蘇堇青垂下眼眸:“一定要回去嗎?”
白子瀟頓了一下,這個問句和上麵那個問句幾乎一模一樣,他不覺得蘇堇青是沒聽到自己的回答,那應該就是...
他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一瞬間,白子瀟背後發涼。
作者有話要說:
蘇堇青(笑眯眯):來都來了,乾啥還要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