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還是不喝,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
白子瀟盯著手中的茶盞,幾片茶葉在水中搖晃,水麵則倒映出他自己的臉,悠悠的香氣順著杯子的盤旋而上,完全看不出來被倒了神秘白色粉末的樣子。
“怎麼了?是不喜歡這個味道嗎?”
蘇堇青看著白子瀟頓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由疑惑問道。
“咳,不是,隻是覺得稍微有點燙罷了。”
白子瀟抬起頭,他看著蘇堇青的臉,而後突然笑了一下,端起茶盞一飲而儘。
蘇堇青眨了眨眼:“如果你覺得有些燙的話,可以不著急喝——唔”
他整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大片陰影就這樣籠罩而下,下巴被人強行掐住抬起,唇上傳來溫熱又柔軟的感覺。
下一秒,略微有些燙的茶水順著對方的唇就渡了過來,其中還帶著悠悠的茶香。
說時遲那是快,這一切不過就發生在幾秒鐘的時間之內,等蘇堇青緩過來的時候,那些茶水都悉數流過了喉嚨進入了胃中。
“唔....咳咳咳....”
他沒忍住咳嗽起來,白子瀟隨身帶著一塊小帕子遞過去,像是剛才什麼都沒做一樣關切道:“慢慢來,緩一緩。”
蘇堇青咳嗽了好一會兒才止住,他接過帕子擦去唇角的水漬後,朝白子瀟的方向看了一眼:“確實有些燙,不過還在能接受的範圍內,你自己不喝嗎?”
“我隻是覺得這麼珍貴的東西還是留給你自己喝吧。”
白子瀟上上下下把蘇堇青給打量了個遍,除了發現對方臉色好像有些發紅外,並沒有發現其他的症狀,於是便小心的試探了一句,
“我剛剛好像聽到有玻璃瓶碰撞的聲音,是什麼東西掉在地上了嗎?”
蘇堇青聽此,乾脆又從隱秘的角落裡把那個小瓶子拿出來,然後在桌子上磕了一下:“是這個聲音?”
“嗯。”
“那就沒事,我剛剛隻是拿了一下人參粉的瓶子,你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蘇堇青聳了聳肩膀,而後又非常自然的把瓶子放了回去。
他因為以前的各種事情而導致身體底子虛,太醫就給開了一個小瓶子,想起來的時候就會喝一些。
所以在發現白子瀟居然也身體那麼虛後,他就往裡麵加了一些人參粉末,考慮到對方以前那麼厲害但是現在卻這麼虛弱,所以他加了好幾倍的量,隻不過沒想到最後還是都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想到這裡,蘇堇青沒忍住拉開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同時用手扇了扇風。
剛剛那杯茶裡麵的人參粉含量大大超過了自己以前使用的量,現在他隻覺得渾身熱氣上湧,整個人熱得不行。
“人....人參粉?”白子瀟的語氣詭異地頓了幾秒,他還以為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甚至小小的陰謀論了一下,原來隻是普通的、用來強身健體的人參粉嗎?
“對啊,不然還能是什麼?”
蘇堇青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麼他感覺在自己說出人參粉的三個字後,白子瀟的神情中隱隱約約帶著一絲遺憾?
“咳咳,就是一時間沒想到是這個而已。”
白子瀟咳嗽了兩聲來掩飾自己的情緒,他總不能跟蘇堇青說,他以為這是某種春天的藥吧。
顯然,蘇堇青壓根沒有某人腦子裡想的這些h色內容,他用手支著下巴想了想,突然笑起來:“你該不會以為是毒藥吧,我想起前些年看過的一個民間話本,裡麵有一個殘暴的帝王,將所有敢反對他命令的大臣都秘密殺死在了皇宮中。”
“呃....我倒不至於這麼去想。”白子瀟撓了撓頭。
“我也覺得你不會有這麼蠢的猜測,畢竟我在這裡早就儲備好了鴆酒,想殺人的時候不可能現場下藥。”蘇堇青語氣輕快道。
白子瀟:……
你就這麼直接對著我說出這麼恐怖的事實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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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流過,下午的時候,兩人便一起去京城郊外賞花。
畢竟是昨天談話時許下的諾言,而白子瀟向來是一個誠實守信的人。
雖然他不久前確實想過以“我一個看不見的人,賞什麼花”的理由推脫,但這個想法也僅僅是在他腦海中閃過了一瞬,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反正他又沒啥事可乾,係統麵板告訴他主角現在狀態非常好,劇本又沒開始,他上午還冤枉了蘇堇青一場,種種因素綜合起來,白子瀟沒有一絲猶豫就跟著蘇堇青離開了皇宮。
“這裡的花真的好多啊,比皇宮裡的花要多得多得多。”
白子瀟感慨了一句後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盲眼人設,於是趕緊打了一個補丁,
“難怪我在這麼遠的地方就聞到了這麼濃的花香,唔,小鳥的叫聲也比在皇宮時多了好多。”
蘇堇青倒是沒有留意到白子瀟剛才的那句話,他換上了一身淺色的衣裳,在杏樹林中穿行了半天,隨後伸出手折了一枝開滿了白色花朵的樹枝,踮著腳就插在了現在身後的白子瀟發間:“你不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