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原本是一個安寧祥和的小村子,大家自給自足、生活美滿,每個居民都友好善良、勤勞淳樸,雖然村落規模和繁華程度遠遠比不上落英村和星河鎮,但這個村子卻給來訪的兩人留下了很深的美好印象。
但是一個月前,村落裡婦女的內衣經常被偷,明明前一刻還在晾衣繩上麵掛著,下一刻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村民們非常憤怒,一開始他們覺得是村裡出了一個猥瑣的男人,甚至還想了多種辦法,包括但不限於監視、跟蹤、調查等等等等,結果猥瑣男人沒有找出來,反而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這些內衣不是被人偷走的,而是自己在原地蒸發了的。
這明顯不是人能乾的事情,於是村民們上報了上頭,結果因為除魘師太過於稀缺加上這件事情並沒有對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就被當成玩笑一樣壓了下去。
結果過了大約一周的時間,原地蒸發的變成了男人的內褲。
又過了一周,原地蒸發的變成了大家的帽子。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沒有了心中的恐懼,隻是把它當成一種怪談來說,甚至有的人還下賭注,賭下一次原地蒸發的會是哪一種衣服。
...........
“也就是說,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某一類型的衣服原地蒸發對嗎?”祝宸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你還記得你不久前說過的話語嗎?”
白子瀟對於這種魘沒有任何的興趣,他雙手環抱站在一旁,戲謔地看著祝宸漲紅了臉。
他其實去哪裡都行,反正他們也不會在這裡停留很長時間,他隻是單純地喜歡看祝宸臉紅的樣子而已。
“咳咳咳,這不是無所謂地揮發善心,這是研究一種可能出現的新品種的魘。”
祝宸咳嗽了兩聲來掩飾自己的窘迫,他看見白子瀟眼眸中明晃晃的不相信,趕緊換了一個話題,
“最近變異的魘越來越多了,不過大部分都是在細節方麵做出的改變,除魘師協會正在調查原因,希望事情不要太糟。”
“不會的,有我在你旁邊呢。”
白子瀟拍了拍祝宸的肩膀,他見好就收,當下就幫著祝宸拿著包進入了村長給他們兩個準備的客房中。
他雖然也能夠憑借自身的特殊體質看到魘,但他才剛來沒多久,魘的種類又這麼多,所以白子瀟不打算接過調查魘這個事情。
反正也是祝宸要留下來的,就全權交給他唄,自己就當是來這裡休息的。
想明白的了白子瀟先是整理了一下他們兩個的房間,順便還從外麵采了一束野花放進了床頭的瓶子中。
這種不知名的小花宛如破碎的紫色星星一樣,一大束在花瓶中搖搖晃晃,翠綠色的細長莖杆托著無數朵紫色的小花,看上去就像是一片柔軟的雲。
祝宸應該會很喜歡這種,白子瀟想。
然後他就溜出了房子,在剛剛來的時候,他就聞到了一股極其特殊的食物香氣,這種香氣與白子瀟記憶中的所有美食都對不上,所以他要趁這個機會去看一看嘗一嘗,要是能學會更好了。
與悠哉遊哉的某人不同,祝宸此刻正在幾名村民的帶領下查看事情發生的地點。
然而這些地點沒有什麼特彆的,無外乎就是晾衣服的院子和儲存衣服的櫃子。
“它們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嗎?”
祝宸繞著晾衣杆走了一圈,摸了摸下巴問道。
“沒有,一眨眼衣服就不見了。”一個村民回答道。
“唔,這樣啊。”
祝宸低頭思索,他沉吟了一小會兒,繼續問道,
“這一個月多來,你們有看到消失衣服的影子或者找到消失衣服的殘骸嗎?”
幾名村民對視了一眼,齊齊搖了搖頭。
祝宸皺了下眉頭,辦案過程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被偷的東西也沒有再出現過,衣物的類型從女性內衣到普通的外套,看來也並非是一群猥瑣的魘,更像是喜歡惡作劇的魘。
但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喜歡惡作劇的魘中並沒有偷東西的類型。
嘶,稍微有些難辦。
祝宸的心中湧現出好幾個猜測,但隨著他的詢問和調查,他又一個一個都給否定掉了。
按照他的經驗來講,百分之九十九點的魘都是沒有自己思維和智慧的,它們隻會按照生存本能存在於世間,如果這是一隻有智慧的魘做出來的話,它不太可能一點痕跡都留不下來,如果這是一群沒有智慧的魘做的話,它們是怎麼分得清衣服種類的?畢竟衣服本質上都是同一種東西。
祝宸揉了揉太陽穴,要是空氣中的塵魘能夠溝通就好了。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跟著村民們將所有的事發地點轉了一圈後,拖著身子回到了村長給準備的小房子。
小房子裡麵已經亮起了暖黃色的燈光玻璃上可以看得出花朵的倒影,門縫裡飄出食物的香氣,隨著祝宸的走近,他還能夠聽到隱隱約約的說話聲,也不知道白子瀟在裡麵乾些什麼。
他抬頭看著這個朦朧夜色下的小房子,怔愣了一瞬,此刻的場景仿佛帶著他回到了幾十年前,隻不過是房子不一樣罷了。
自從當初白子瀟死後,他們的那個小彆墅再也沒有在夜晚亮起暖黃色的燈光,也再也沒有插在花瓶中的新鮮花朵。
祝宸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壓下了心中的酸澀,快步走上前推開門。
然而門裡麵的場景並沒有祝宸想象中的溫馨,恰恰相反,屋子裡麵現在充滿了火藥味。
心下觸動的祝宸在剛剛推開門的那一刻,一個香皂盒子就擦著他的頭發飛了出去,屋子裡的白子瀟和幼魚正在對峙,一個占著一邊空間大聲嚷嚷。
“幼魚,你怎麼能偷吃我做的糕點呢?”
白子瀟站在椅子上,手裡麵拿了一把掃帚,心情有那麼一點點崩潰,他花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做出來的六塊青櫻糕點,轉眼間就被幼魚偷偷摸摸吃掉了五塊。
他都不知道這家夥居然能自己穿過瓶子出來!
“那怎麼能叫做偷呢?魘的事情能被叫做偷嗎?那叫做生命垂危時的自然生理反應。”
幼魚漂浮在一個木架子上,和白子瀟據理力爭。
“生命垂危個鬼,你就是偷!”白子瀟咬牙。
“那你總要拿出證據吧,你說是我偷的,那你找出證據來啊。”幼魚轉過了身體,非常欠揍地朝著白子瀟搖了搖尾巴。
情緒上來的兩個家夥都沒有發現門口的祝宸,直到白子瀟忍不住要對幼魚動手的時候,祝宸總算咳嗽了兩聲,製止了即將發生的一場大戰。
“祝宸——你看看幼魚!它好過分!”
白子瀟看見祝宸的身影後,一把扔下了手中的掃帚,臉上的表情瞬間從氣勢洶洶變成了委屈巴巴,然後一個飛撲就把人抱在了懷中,一張臉則埋在了對方的肩窩處,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你都沒有告訴我,幼魚它居然可以隨便進出玻璃瓶。”
“咳咳....我確實忘了,抱歉抱歉。”
祝宸咳嗽了兩聲,對於幼魚來說,這個玻璃瓶隻是一個休息的地方,畢竟它這麼懶,所以祝宸給它的瓶子並不是關押魘的那種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