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那個死死抱住路銘不撒手的小豆丁,臉上都表露出來一種震驚的神情,反倒被大家注視著的路銘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
他彎下腰將抱著他大腿哭嚎的小豆丁抱起來,上下左右端詳了一陣子,緩緩道:“我感覺你好熟悉,總感覺在哪裡見過一樣。”
不是那種眼熟,而是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就仿佛全世界都一下子褪去了顏色,整個世界隻有他們兩個是同類。
路銘琥珀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他向來不是一個會忽略異樣的人,於是當下就陷入了沉思。
而眾人就不這麼想了,他們又感受不到路銘和輔助係統之間玄而又玄的那種感覺,他們的眼睛隻看得到雲靈宗宗主抱起了一個和他長得非常相似的小男孩。
其實何止是相似啊,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同樣精致的五官,同樣稀少的銀發金眸,要說沒有什麼關係,那是不可能的。
在一群傻了的眾人中,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蕭暮寒,他僵著一張臉,乾巴巴地問:“路....路銘,這孩子是你和誰的?”
路銘放下了手中的輔助係統,一雙沒什麼感情的琥珀色眼眸望過去,帶著淡淡的疑惑:“你不是要去救那誰嗎?為什麼還在這裡?”
他的語氣中沒有冷笑,也沒有嘲諷,似乎隻是單純地問出了一個他所好奇的問題,卻讓對麵的蕭暮寒更加難堪。
“我再問你一遍,這孩子是誰的?”
蕭暮寒握緊了拳頭,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眼白上麵甚至出現了紅血絲,就連安素的哥哥過來拉他,讓他快點去泥淵救人也不再理睬。
對於他來說,路銘和安素都可以算在是“資源”方麵,前者已經被他拿下,所以他才會去和安素曖昧,以他這麼多年對路銘的了解,對方冷心冷情對什麼都不會在意,每天就像是完成任務一樣吃飯睡覺修煉掌管宗門。
結果突然告訴他,原本已經被拿下的資源長腿跑了?
“我為什麼要回答你?”路銘抬眸,不管麵對著什麼狀態的蕭暮寒,他永遠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
“可是我們已經結婚了!”蕭暮寒終於忍不住,低聲吼道。
“沒有啊,都沒有天地契約,更何況連婚禮也才進行了一半。”
路銘依舊用他那沒什麼起伏的音線說道,但到最後,那聲音還是帶著一絲絲疑惑,
“你不是和安素說,這輩子都不會和我有天地契約,等到你繼承了雲靈宗宗主位置後,會再和安素舉行一個婚禮嗎?”
周圍的人一片嘩然,蕭暮寒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但很快就又因為憤怒而漲紅:“路銘,你不要血口噴人,你以為我和你一樣——”
“你還說過,一百年內肯定會讓雲靈宗和萬魔穀開戰,最後讓我和危樓白雙雙戰死,你扶持你一百三十二年五個月零八天三個時辰前的情人娓畫掌控萬魔穀。”
路銘繼續用他特有的那種,帶著淡淡的疑惑但其中卻並不摻雜著其他情緒的語調問。
一旁吃瓜的危樓白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屬。
蕭暮寒張了張嘴,臉色又重新從紅色變成了白色,這話他跟誰都沒有說過,路銘怎麼會知道的。
“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安素的純靈體質嗎?那你為什麼現在還站在這裡?”
路銘歪了歪頭,更疑惑了,他想不明白他都把話說得這麼清楚了,蕭暮寒怎麼還不離開。
“我....你....”
蕭暮寒結結巴巴說了幾個字,最後直接一甩袖子,消失在了眾人麵前。
如果一個人的秘密被戳破,他可能會惱羞成怒,但是當他所有的秘密被這麼揭露出來時,他感到的隻有恐懼。
路銘對此沒什麼表示,他隻是望了望天空,然後歎了口氣:“又失敗了,沒關係,重置一次就可以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雲靈宗宗主在說些什麼,輔助係統抬頭看著路銘,在它的視野中,對方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中好像閃過了什麼東西。
它心中猛地閃過了一絲強烈的不安,於是直接扭頭衝進了原來的小樹林中,一頭撞進了白子瀟的懷中。
下一秒,周圍突然出現了許多被扭曲的時空,無數人的麵容開始變得模糊,空間開始變化,時間開始倒流,白子瀟甚至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就被迫進入了這場世界的重置中。
不過在被卷入的時候,他心中甚至還有一絲欣慰,雖然路銘看上去像是摔壞了腦子,不過現在看來,對方的能力倒也沒有損失多少。
世界的重置相當快,快到白子瀟還沒有仔細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時,他就已經回到了最初的原點——他剛剛降臨在這個世界上的點。
“輔助係統,你還記得剛才的事情嗎?”
白子瀟晃了晃手中的某代碼。
“啊.....還記得還記得,我記得你讓我扮成路銘閣下的私生子。”
輔助係統恍恍惚惚道。
“對,我們的目的就是破壞對方的婚禮,但是中途我們發現那個蕭暮寒居然是個渣男,然後....然後世界就被重置了。”
白子瀟提起輔助係統,一邊走一邊分析,
“而且世界重置是路銘一手操控的,具體原因未知,但我們必須再去一次雲靈宗。”
“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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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一次的經驗,白子瀟這次的潛入可謂是十分順利,於是他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瀟哥,我們這一次還要繼續上一次的操作嗎?”輔助係統問。
“你傻啊,既然那個蕭暮寒半路要跑,那我們過去乾什麼?”
白子瀟拍了拍輔助係統的腦袋,然後繼續盯著婚禮現場。
就和上一次一樣,蕭暮寒提出要去泥淵拯救安素,但是讓白子瀟和輔助係統震驚的是,沒有了輔助係統的搗亂,路銘反倒是不放人了。
隻見他一手抓著蕭暮寒,強行帶著對方走到了契約台,期間也不顧對方什麼反應,直接就和對方結成了天地契約。
“這個也不是,又沒有找到,重來吧。”路銘站在那個台子上麵,也不顧腳底下癱軟的蕭暮寒,平日裡那張冷漠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