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變成這一步的。
他、林霖、簡行和季北海圍著一個破舊不堪的小木桌相顧無言。
白子瀟偷偷瞥了兩眼季北海。
這是一個看上去就是個養尊處優的少爺的男人, 身上的衣服很簡潔,但從細節可以看出,價格絕對不會低。
而對方坐姿和神態, 都自然而然顯露出一種很高貴的氣質, 袖口處有著淡淡的香氣, 一切都和這破敗的小屋子格格不入。
世間就在這寂靜中溜過, 率先打破這份沉默的是林霖。
他抬起頭, 看著白子瀟,想說些什麼, 餘光卻瞥到胳膊肘旁邊一個快速移動的黑影,定睛一看。
“啊啊啊啊啊啊好大的蜘蛛!!!”
尖叫聲劃破天際,白子瀟迅速反應過來, 上前一步就把大黑蜘蛛擒在手中:“林霖, 你沒事......”
說完,他就看見林霖死死抱著季北海的上半身不撒手,而破舊的椅子支撐不住兩個人的重量, ‘哐當’一聲倒在了地上。
而坐著輪椅的簡行驚愕地看著這一幕, 他倒是有心幫忙,但輪椅禁錮了他的行動, 根本來不及。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彌漫, 林霖看著手掌的鮮血不知所措。
還是白子瀟最先反應過來,一手將林霖扯起來, 另一隻手迅速撥打120.
十分鐘後, 他們又回到了熟悉的醫院, 不同的是,這次住在vvvvvip病房的人變成了季北海。
“醫生怎麼說?”簡行看著打探消息回來的白子瀟,不由自主握緊了輪椅的扶手。
“醫生說身體沒有問題, 就是腦袋.....”白子瀟猶豫片刻,還是選擇了一個委婉的說法,“你也知道,現在人類對於大腦的研究還是太淺顯。”
“這樣啊。”簡行點點頭,一顆心卻沉下去。
也就是說,連醫生都無法對接下來的情況做出判斷嗎?
“那季北海有沒有可能變成植物人?”林霖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
白子瀟不好判斷,隻好站在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讓他不要著急。
“我.......”林霖捂著臉,一臉痛苦。
“彆擔心了。”白子瀟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把身形單薄的少年摟在懷中安慰。
其實他沒有告訴林霖的是,就算季北海真的出了什麼大問題,他想想辦法,也總能治好對方。
畢竟林霖是世界之子,未來是注定要踏上征途的人,白子瀟怎麼能讓對方直接栽在季北海身上?
不過這些白子瀟沒有告訴林霖,如果經曆過這種事情,能讓對方咋咋呼呼的性格改一改,也是極好的。
時間就這樣在眾人的焦慮中,又過去了兩天。
而在林霖的懊悔和自責中,醫院那邊傳來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季北海總算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壞消息是季北海的記憶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
等白子瀟和林霖到達病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季北海和簡行麵對麵坐著,簡行懷中還抱著一個筆記本電腦,屏幕正對著季北海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北海,你還記得這個指令嗎?”簡行輕聲問道。
季北海搖搖頭。
簡行歎了口氣,神情是無比的失望,而餘光瞥到了病房門口的兩個人。
“瀟,你來——”簡行揮揮手。
“老婆?”簡行能看見,季北海當然也能看見,隻見他歪了歪腦袋,吐出來一個詞。
語驚四座。
“咳,我覺得肯定不是在叫我。”白子瀟乾咳兩聲,挪動步子來到了簡行身後。
果然,季北海依舊一動不動看著門口,看得門口的林霖想拔腿就跑。
但白子瀟還在那邊看著,林霖也隻能硬著頭皮過去。
“白哥,這個家夥是不是腦子受創傷了?”林霖低聲問。
“很有可能。”白子瀟低聲回答。
在這個過程中,季北海的眼睛一直跟著林霖走,在看見林霖和白子瀟說話的時候,甚至伸出手撥開他們兩個。
“小霖啊,你看北海現在這個樣子,除了你誰也不讓碰,那你就先照顧他一下吧。”
白子瀟覺得這氣氛實在是太詭異了,乾脆推著簡行的輪椅溜了。
林霖瞪大眼睛:“等等,白哥你怎麼能——”
白子瀟貼心地給他們兩個關上門:“小霖,你看你把人家禍害成這樣,難道你不打算負責嗎?”
說完,“哐當”一聲把門給關上,隻剩下林霖無助地看著對他虎視眈眈的季北海。
而在走廊外麵,白子瀟剛剛鬆了一口氣,就看見簡行幽怨的目光。
“你把我禍害成這樣,難道你不打算負責嗎?”簡行伸出手拉住白子瀟的袖子,好像是生怕他再跑了一樣。
其實就簡行那點力氣,白子瀟也用不了多大勁就能扯開,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下不去那個手,隻能尷尬又心虛地避開簡行的眼睛。
“北海他忘記了其他的一切,唯獨記住了林霖,也算是悲劇中唯一的浪漫了吧,不像有些人....”
簡行幽幽歎了口氣,沒有說出下麵的那半句話,但白子瀟給腦補全了。
‘不像某些人,唯獨記住了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事情。’
而在這個關鍵時刻,輔助係統偏偏過來刺激他。
“白子瀟,我打算出一本書,就叫做《老婆殘疾後我選擇拋棄了他》,你說怎麼楊?”
“我覺得不怎麼樣,不要挑戰我的耐心。”白子瀟隻覺得血壓在升高。
“那要不換一個,就叫《老婆殘疾後我選擇忘記他》怎麼樣?”輔助係統問道。
“你給我閉嘴!”白子瀟握緊拳頭,上麵青筋凸起,下一秒,卻看見簡行不可置信的眼神。
白子瀟這才猛地發覺道,剛才由於心情太過激動,最後一句好像在現實生活中說出來了。
“等等,簡行,我不是和你說的。”白子瀟連忙打了個補丁,但他左看右看,也沒有看見其他人。
“難道你是和花說的嗎?”
簡行的指甲死死扣在手心,努力抑製住自己顫抖的聲音,
“原來你是這樣覺得嗎?也是,怪我太賤非要纏著你是吧,那好,從今天以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麵前了。”
“我.....”白子瀟看著簡行轉了個方向離開,大理石地板上,滴落的血和淚水混在了一起。
這都是個什麼事啊。
白子瀟煩躁地揉揉頭發,最後隨便從一旁的綠植裡麵扯了一片葉子,朝著簡行的方向追過去。
等林霖在病房裡安撫好季北海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坐在走廊上的白子瀟。
對方懶洋洋地靠著椅背,衣服有些淩亂,露出來的脖頸和鎖骨上,有著亂七八糟的抓痕和咬痕。
“簡哥呢?”林霖打了個哈欠。
“在他家裡麵睡覺吧。”白子瀟想了想道。
“那你身上的傷事怎麼回事?”林霖問。
“因為我們吵架的,他不讓我碰。”白子瀟言簡意賅。
林霖的困意一下子飛走了:“等等,你強迫他?”
白子瀟瞥了他個眼神:“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隨便管。”
一開始簡行確實掙紮地挺厲害的,但後來他直接吻到對方失去理智,又從唇吻到鎖骨一直往下,後來半推半就也就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