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子瀟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熟悉的天花板。
失去意識前的記憶也逐漸回籠,白子瀟扭過頭一看,正好看見坐在一旁安靜看書的安如洲。
相比於記憶中的安如洲, 現在的對方貌似換了一件新的衣服,隻不過在脖子和手臂上, 多出來一些抓痕,就連頭發也亂了不少。
“安前輩,這是”白子瀟問道。
“你因為碘酒裡揮發出來的酒精而發瘋, 抓了我兩下, 之後一頭撞在了牆上。”安如洲放下書,淡淡道。
“那還真是對不住了。”白子瀟心中不停戳自己的輔助係統。
“無事,這也是我的疏忽。”
安如洲頓了頓, 隨後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你放心, 我正好帶過來醫生, 你狀況不嚴重, 不會影響參加節目。”
說完, 他就低頭去看自己手中的那本書, 但心思卻已經完全都不在書上了。
其實安如洲並沒有全都說出來,畢竟被人當場把衣服給扯了這種事情,說出來對雙方都不太好。
而且
安如洲垂下睫毛, 他還有好多疑惑沒有解決,不過,這麼多年都過來了, 也不急於一時。
而白子瀟則沒有注意安如洲的眼神,他現在正在腦海中和輔助係統談話。
“小輔,你實話和我說, 為什麼我的身體會出現這種狀況?”
白子瀟揪著輔助係統,語氣平淡,但輔助係統硬生生從這平淡的語氣中,聽出了腥風血雨。
“那個瀟哥,你聽我解釋。”
輔助係統都快急出了一身汗,怎麼辦,總不能實話說,它把製造身體的一部分能量給貪汙了吧。
“行,你說,我聽著。”
“瀟哥,咱們這個世界畢竟是一個普通人的世界,你這具身體要是完美無缺,那肯定會被人懷疑,畢竟普通人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嘛,我就給你安了點缺點,但沒想到你真的中招了”
輔助係統聲音越說越小,好像真的是這樣一樣。
“是嗎?”白子瀟狐疑。
“是的是的。”
白子瀟還想說些什麼,就感覺到有人來了。
他的思緒剛剛離開腦海,就看見拿著一根沙棘樹杈子的季小天。
“白哥,這附近也沒有個賣水果的,我看見那溝裡麵正好有一棵沙棘樹,乾脆就給你折了一枝,我小時候特彆愛吃這個,特彆甜。”
季小天將樹枝放在白子瀟床邊,
“不過白哥你小心一點,上麵有刺。”
“放心好了。”
白子瀟說了一句,就輕鬆從一堆刺裡麵摘下來三顆黃色的小果實,扔進了嘴裡。
下一秒,難以言說的酸澀從舌尖傳來,酸得白子瀟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噗哈哈哈。”季小天一看見自己的計劃得逞,頓時大笑兩聲,再看見白子瀟不善的眼神後,火速離開了房間。
安如洲也沒忍住笑出聲來,等到季小天跑出去後,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始作俑者已經逃跑,那隻有自己這個同樣也笑了的人承受白子瀟的情緒
果然,安如洲正想跑,就被白子瀟一把給抓住了胳膊。
也不知道這家夥怎麼回事,明明剛剛醒來,卻力氣大得出奇,安如洲一個沒站穩,就跌在了那張床上。
橙黃色的小果子被強行塞進了嘴裡,沙棘汁透過果皮,在舌尖上蔓延。
頓時,剛剛還笑著的安如洲,臉也和白子瀟一樣,皺成了一團。
“噗哈哈哈哈。”白子瀟看著安如洲比自己還要皺的神色,毫不留情地笑出聲來。
安如洲幽幽地看了他一樣,乾脆從一旁把他的書拿過來,不理白子瀟了。
白子瀟也不在意,他笑完後,就看著自己的手指發呆。
剛剛將一堆沙棘果塞進去的時候,他的指尖好像碰見的安如洲的舌尖。
軟軟的、熱熱的、濕潤的
等等,不能再繼續往下想了。
白子瀟製止了自己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乾脆躺在床上思考。
不過,他總覺得好像自己忽略了什麼忽略了什麼呢?
等到半個小時後,季小天帶著盒飯回來,震驚地睜大眼睛並且掏出手機拍張照片後,白子瀟才猛地想起自己忽略了什麼。
草,剛剛強行給安如洲塞進去沙棘果子的時候,自己把對方拽上了床,但之後,安如洲就沒有下去。
也就是說,自己和安如洲在一張床上躺著,還被季小天給拍了。
“小季,你快刪了。”白子瀟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追著季小天。
“白哥,這是多麼有紀念性的一幕啊。”通過這些天的相處,季小天也摸清楚了白子瀟的脾氣,也明白對方不會真生氣,於是笑嘻嘻地跑了。
房間裡一派熱鬨,安如洲的眼睛看向了房間裡追逐打鬨的兩個人。
陽光下,那雙好像一直冰冷陰鬱的眼眸,柔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