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瀟對於這種具體的規定不是很清楚.也是當下做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黎清寒一邊在掛滿了大紅綢子的村莊中走,一邊朝著白子瀟解釋:
“那句話一出,就說明這個婚禮是收到過皇天後土承認的,天地所承認的婚禮,隻有繼續下去才能離開,強行破除反而會遭受到天道的反噬。”
白子瀟:……總感覺這個世界的天道有一些糊塗。
他們兩個繼續往前走,道路上有許多人在討論,語氣中皆是羨慕與喜氣洋洋。
這些人就像是沒有看見黎清寒和白子瀟一樣,直接就從兩人的身上穿了過去。
白子瀟倒是想仔細去聽一下他們到底在討論什麼,隻是可惜那充滿著歡樂的語調裡麵卻是扭曲的囈語,他根本啥也聽不清。
於是白子瀟又去觀察了一下村民的神態表情,唔,大家都沒有臉啊。
白子瀟放眼望去,全都是沒有臉的村民,他不禁感慨一聲,這還真是這個村子的特色呢,一看就是一村人。
走在前麵的黎清寒突然停了下來,他眯著眼睛看著不遠處的大宅子。
那個宅子上掛著的紅燈籠紅綢數量是外麵的三倍,應該就是結婚的兩戶人家之間的一戶。
而此刻,那個宅子的大門口可謂是熱鬨非凡——新郎正彎腰將蓋著紅蓋頭的新娘抱起來。
白子瀟看到這一幕也愣了。
不是他沒見過結婚的場景,而是因為那個新郎居然和剛剛進入幻境就失蹤了的下屬長得一模一樣。
而那個下屬一反之前的純真羞澀靈動,他此刻是一臉麻木的樣子,眼神渙散,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機械性地完成這一係列動作。
黎清寒和白子瀟一同上前。
隻不過黎清寒是去將下屬解救下來,白子瀟則是徑直撲向了那個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女鬼。
好香。
白子瀟舔了舔嘴角,宛如一隻餓狼看著一隻羔羊一樣看著那紅色的身影。
新娘女鬼拔腿就跑。
她見過許多對她垂涎的眼神,不過那些男人不是看中了她的臉,就是看中了她的身材,之後全都變成了她的裙下之鬼。
新娘女鬼還是第一次遇到想將她整個吞吃入腹的鬼
嗯,物理意義上的吞吃入腹。
新娘女鬼“唰”一下就往外跑,白子瀟在後麵緊追不舍,最後新娘女鬼還是沒能跑過白子瀟,兩隻鬼在一片空地上爭鬥了一番後,白子瀟成功將人家給吞食掉。
“味道真不錯。”
白子瀟滿足地想,他打了一個哈欠,返回去就看見正在脫下屬衣服的黎清寒。
白子瀟:!!!
想不到啊,你居然是這樣葷素不忌的老狐狸。
黎清寒看到白子瀟震驚的眼神僵住了:“那個...不是你想的那樣。”
“以小李現在身體狀況來看,他現在應該是被陰氣操控著要完成婚禮,但是婚禮這麼長時間下來,他一個普通人的身體是遭受不住的。”
白子瀟摸摸下巴:“既然如此,那你趕緊脫,脫完人家衣服之後咱們趕緊回去。”
他想好好消化一下新娘女鬼的力量。
黎清寒沉默了幾秒鐘,說了一句:“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話嗎?”
“你之前跟我說了那麼多,誰會每一句都記住啊。”白子瀟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伸到一半時猛地頓住。
黎清寒在剛剛進入幻境的時候好像確實說過一句,什麼天地什麼婚禮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當時他還吐槽這個世界的法則估計是有那麼一點點糊塗。
黎清寒看著白子瀟的神色點了點頭:“這個婚禮是經受過天地承認的,不能將整個過程走完的話,我們是沒有辦法離開的。”
說完他就將那套嶄新的帶血婚服穿戴在自己身上。
老狐狸到底還是有些傲人資本的,看上去無比陰森的婚服倒是能襯托出他的挺拔身姿,而看上去十分可怖的鮮血卻是讓他整隻狐狸有一種妖冶危險的感覺。
白子瀟目瞪口呆:“你這是在乾什麼?”
黎清寒解釋:“小李隻是個正常人類,所以他經受不住了陰氣的操縱,我就不一樣了,我被陰氣操縱那麼一段時間,幾乎是沒有任何影響。”
說完,他就看向了白子瀟:“你剛剛是不是把新娘女鬼給吃了?”
白子瀟點點頭。
黎清寒苦惱道:“這樣就沒有辦法了,你把她吃了,那你隻能擔任她的職位了。”
白子瀟:……什麼職位,新娘職位嗎?
我恨!我為什麼要這麼嘴饞,讓新娘女鬼走完婚禮再吃掉她不好嗎?
“沒有彆的辦法嗎?”
“嗯....或許你可以嘗試去和天道談一談,不過首先你得先出去。”
白子瀟腦海裡瞬間閃過了這樣的場景。
他自己:我要讓天道放我出去!
幻境:你要先出去才能聯係到天道。
他自己(氣急敗壞):我聯係天道就是為了讓祂放我出去!
幻境(一臉冷漠):你要先出去才能聯係到天道。
於是他當場就萎了。
“黎清寒....”
白子瀟有氣無力道,
“以後遇到這種事記得提前跟我說一聲”
黎清寒驚詫:“我不是早在幻境剛剛開始時就跟你說過了嗎?”
白子瀟了歎了口氣:“行吧,我記得我把她吞吃掉的地方那裡有一套新娘衣服,你等等我。”
說完他就拖著自己沉重的鬼身子原路返回,而背對著黎清寒的白子瀟也沒有看到後者眼睛裡麵閃過的一絲清淺笑意。
由於白子瀟是一隻鬼,雖然他平時能幻化出自己的樣子,但終究不是實實在在的實體,所以即使新娘那套婚服比他的尺寸小了許多,他也能整隻鬼鑽進去。
“你笑什麼?”返回來的白子瀟掀開自己的紅蓋頭,他看著將自己打橫抱起的狐狸不由磨牙,這家夥絕對是在暗中嘲笑他吧。
“咳咳,沒有笑,你隻是看錯了而已。”黎清寒咳嗽了兩聲掩飾過去。
白子瀟:鬼才信你。
他看著對方可以跟太陽肩並肩的嘴角,撇了撇嘴扭過頭去。
眼不見為淨。
婚禮現場果然很漫長,他們兩個還要灑下代表吉祥的銅錢,還要接受每個無臉賓客“天長地久,白頭偕老,早生貴子”的祝福,同時還要回對方一句“一定一定,你也一樣”,最後還要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白子瀟非常無聊地走完了這些流程,而在他們準備進入洞房的時候,這場婚禮也總算結束,幻境中的一切轟然消失。
白子瀟心中鬆了一口氣,好沒有最後一個步驟,不然他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黎清寒。
他們兩個在婚床上大眼瞪小眼嗎?
與此同時,白子瀟心中還有一絲同情。
按照這個婚禮的結束時間看來,新娘女鬼應該就是在夫妻對拜和送入洞房之間慘遭殺害。
這也太慘了吧。
白子瀟同情了對方一波,然後就看到了昏倒在地上的下屬和站在後者旁邊觀察的黎清寒。
“他沒事吧。”白子瀟飄了過去。
“沒事,隻是陽氣損耗了一些而已,回去補一補也就回來了。”
黎清寒搖了搖頭。
“原來是這樣,那我們就回去吧。”
白子瀟說道,然後突然就看見連接他和黎清寒之間的紅線。
不是之前那個代替鐵鏈的紅線,而是一根細細的、代表天地承認了的姻緣紅線。
這個紅線一頭纏繞在黎清寒的手指上,一根纏繞在他自己的手指上,從外人看來,就是有兩根紅線將他們兩個牢牢連接在了一起。
白子瀟眼前一黑,他怎麼就和黎清寒是天地承認的夫妻關係了?
果然,新娘女鬼壓根不值得同情,該同情的應該是他自己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