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變故總發生在一瞬間。
“三殿下———”
一聲氣吞山河的大吼聲在西麵響起,伴隨著吼聲而來的是一陣非常強勁的風,那風一下子吹過整個後花園的花樹,所有的樹都在風中搖晃。
白子瀟還沒來得及感慨一句林雨菲這女人的嗓門也太過大了,就感覺腳底傳來“哢嚓”的聲音,在白子瀟的體重和林雨菲的嗓門中備受煎熬的纖細樹枝終於承受不住,直接乾脆利落地斷掉。
“嘩啦——嘩啦——砰!”
白子瀟在重力的召喚下直直落下,穿過一連串的花和葉子後,重重地摔在了謝千星麵前。
好在他落地之前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才沒有摔得這麼難看。
“咳咳咳…”白子瀟從地上爬起來,他抖了一下身上的葉子和花朵,然後就對上了謝千星不可置信的眼眸。
“那個....你好呀。”
白子瀟露出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他看見謝千星處於反應不過來的呆滯狀態,腦子一抽就決定要先發製人,直接一個上步上去就給了對方一個壁咚,深沉道:
“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果然,處於震驚狀態的謝千星壓根沒有問類似於“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死了嗎?”“你這些年去了哪裡?”等讓白子瀟捉急的話題,而是順著他剛才的話反射問道:
“怎....怎麼過來的?”
白子瀟痛心疾首:“我這些年和林將軍一起執行秘密任務,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的容顏和行為舉止,有時候在夢裡也都會驚醒而後察覺自己已淚流滿麵.....”
雖然這是個女尊世界,但這也是一個落後的古代世界,在這個世界裡土生土長的深閨公子謝千星哪裡聽見過這樣直白的情話,當下就紅了耳尖。
而白子瀟仍然在滔滔不絕地訴說自己這些年的思念,直到林雨菲拉著雲白急匆匆跑來。
“我跟你說那是三皇女白子瀟,你還不信。”
林雨菲在亭子不遠處站住,深深吸了一口。
“女君,抱歉....是我想太多了。”雲白窘迫地紅了臉,林雨菲本來還有些憤憤,但是看見夫人這可口的一幕就沒骨氣地軟了。
為了能夠和三年未見的夫人好好溫存,林雨菲大手一揮、毫不猶豫就讓一眾仆人把那倆送回了三皇女府。
他倆又不是沒有自己的地盤,在將軍府裡麵卿卿我我像什麼話?
看著那輛馬車遠離了將軍府,林雨菲隻覺得神清氣爽。
白子瀟和謝千星以及那個小孩終於走了,他也可以和雲白好好討論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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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謝千星終於從白子瀟的那番情況中回過神來,他們三個已經回到了三皇女府。
“已經很晚了,快睡覺吧。”
白子瀟生怕清醒過來的謝千星又發出奪命連環問,在揪過一個震驚的小廝讓他指明主臥的位置後,他就抱著人回到了房間中,一把就吹滅蠟燭蓋好被子。
“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睡得著?”
謝千星低聲道,尾音帶著不易產生的顫抖,但儘管如此,他還是順從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閉上眼睛就睡著了,我還要去找陛下複述一下任務。”
白子瀟胡謅了一個想讓自己快點離開的理由。
“陛下年紀大了,你深夜進宮怕是不太好吧。”
謝千星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握住了白子瀟的手腕,在黑暗中他看不清對方的輪廓,卻能感受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真的嗎?”白子瀟半信不疑的問道。
“嗯,陛下身體不太好,你如果沒有急事,等明日再說吧。”
謝千星微微紅了臉,他目光躲了一下,最終還是又小聲補充了一句,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我...我怕你離開後就再也回不來了。”
這發展太過於夢幻,簡直比他那日大醉一場後看到的場景仍要夢幻,謝千星生怕這是一場醉酒,酒醒後他麵對的仍舊是那個空蕩蕩的三皇女府。
他似乎是覺得自己剛才那句話沒有說服力,於是又小聲說了一句:“你不要走,我給你做的衣服、畫的畫都還沒讓你看呢,我還學習了廚藝和沏茶,你要是走了,那我做這些又有何用呢?”
白子瀟眨了眨眼,謝千星真的是意外地賢淑良德呢,他伸出手拍了拍對方身上的被子:
“行吧,你乖乖睡覺我就不走了。”
“嗯。”
等到黑暗中謝千星的呼吸逐漸平穩,白子瀟這才在心底長長地歎了口氣,他覺得他應該想辦法早點把自己就是那份記憶給找回來,不然的話,這樣的謝千星讓他總有一種.....
......總有一種偷人.妻的錯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