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瀟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將小孩給看了個遍也沒看出個啥來,他甚至還把床底下藏著的聖水用了一些,以此來證明拉斐爾並沒有被惡魔附身。
所以他就把這歸結為去光明教廷中祈禱的後遺症。
由於白子瀟的真身是一隻深淵惡魔,所以他從來沒有去光明教廷中祈禱過,不過他倒聽一些人類朋友分享過體驗——據他們說,那是一種仿佛心靈都被洗滌了的感覺,看世界的眼神也會變得毫無雜念,隻不過這種神奇狀態最多隻能持續一周。
“算了,你先好好休息,今天走了那麼遠的路也累了吧。”
白子瀟不由分說將被子給拉斐爾蓋上,並且在對方說話之前補充了一句,
“夜晚要少說話哦,不然會被惡魔吃掉嘴巴的。”
拉斐爾:……
你看我像是會相信你的樣子嗎?
他伸出手扯了扯白子瀟的衣袖,黑暗中,一雙墨色的眼睛好像閃著一點名叫做期待的光:“哥哥,你能和我一起睡嗎?”
白子瀟本來想拒絕的,但是他後來一想,主角突然就變得這麼奇怪,他必須在一旁守著才行,到時候出了什麼事,也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咳,主要是小孩那一句“哥哥”把他叫得心軟軟的。
“好,晚安,明天還有明天的事情要做。”
白子瀟親了親拉斐爾的額頭,然後也躺進了被子裡麵。
在白子瀟不知道的地方,一段極其隱秘的對話誕生。
“你露出破綻了。”
“……抱歉,那我們該怎麼辦?”
“換我來控製這個身體。”
“好。”
黑暗中,拉斐爾的眼眸仿佛又深沉了幾分,他迎著月光坐起身來,小孩子的身體飛快抽長,很快就成長為了一個成年人的身體。
對於神明來說,這種事情非常容易。
他垂眸伸出手,指腹摸上了旁邊人的唇,淡淡的神力在空氣中縈繞。
而這一切,睡在旁邊的白子瀟毫不知曉。
他隻覺得自己來到新世界的第一個晚上,睡得並不好。
他好像做了一個稀奇古怪的夢,夢裡有什麼東西抱著他纏著他,肌膚相親,涼涼的觸感從接觸的皮膚那邊傳來,偶爾還會有濕漉漉的感覺。
下一秒場景轉換,他自己被關在一個巨大的黑色城堡中,手腕和腳腕處都帶著細細的金鏈子,鏈子上麵還有鈴鐺作響,他感覺自己好像壓著個什麼東西,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壓。
再下一秒,漆黑的城堡和金色鏈子通通消失,周圍變成了一片純白色,他現在仿佛在萬米之上的高空中,周圍全都是軟軟的雲彩,觸摸之極全是一片溫熱與柔軟。
這些雲將他包圍了起來,而且還有意識地碰碰這裡碰碰那裡,白子瀟這時候覺得,所謂的極樂之地也不過如此吧。
光怪陸離的夢整整持續了一個晚上,等到白子瀟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產生了一些變化。
不止某個地方,好像他的惡魔犄角都爽到露出來了。
白子瀟心虛地看了一眼還在沉睡中的拉斐爾,發現對方並沒有醒來,也就是說並沒有發現他的惡魔犄角後,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他輕手輕腳走到衛生間裡麵,先是把自己身上的惡魔特征給收斂起來,然後又用熱水衝了個澡,順便換上了一身新的衣服。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在自己的衣兜裡塞了幾個草藥香囊,這些香囊能夠散發出淡淡草藥味,應該能遮掩住他原本的氣息。
等弄完這一切後,拉斐爾也已經起床,他甚至還自己用堆積在家中蔬菜水果將早餐做好,此刻正眼巴巴等著白子瀟出來。
“拉斐爾,早。”
白子瀟整理了一下衣服後走出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桌子上散發著淡淡香氣的小米粥和一碟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涼拌菜,旁邊居然還切了一盤水果。
白子瀟驚歎了一下,沒想到拉斐爾居然這麼早熟。
他走上前拉開椅子坐下,看著坐在對自己對麵乖乖巧巧的小孩,心中難得產生了一絲愧疚。
拉斐爾看上去又乖巧又懂事,他怎麼能因為對方的異常就心生懷疑呢?一定是光明教廷的祈禱產生的副作用。
“哥哥,早安。”
自從昨天拉斐爾叫了白子瀟一聲哥哥並且後者並沒有阻止後,他就默認了這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