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頌詩一行人很快也圍了過來,嘴上似在關心,但細聽下她們無非是在幸災樂禍看熱鬨。
一片雜聲裡,駱覺溪隻覺耳邊嗡嗡作響。
她猜到了點什麼,咬緊牙關抬起頭,隔著模糊淚眼看向了林虛舟。
*
她狼狽跌坐在地上,仰起頭,看著他。
淩亂的發絲半遮住了她的眉眼,眼角發紅,一雙眼中蓄滿了淚水。她似是氣極,又好似在憋著股勁兒,攥緊的拳在發抖,含在眼中的淚水愣是一滴都沒淌下來。
委屈、氣憤、羞惱,她把這些情緒全都嚼爛了,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看起來像是要碎了。
林虛舟怔怔地看著她,看著她費力站起,看著她從他麵前一瘸一拐地走開。
他的胸腔裡突然間有一股火在來回衝撞,那股火灼的他眼睛疼。他起身移步,一胳膊勒住了楊譽深的脖子,把人直接拖出了教室。
動靜太大,把後排的幾張桌椅都撞翻了。
黃立坤意識到情況不對,戛然止了笑聲。他警告著指了指想跟行過去的幾個同學,待他們止步,他才快步追了出去。
楊譽深被林虛舟拖到了教室外頭。
行至無人處,林虛舟直接把他撂倒在地,揮起一拳,照著他的臉就要砸下去。
“舟哥!”黃立坤及時抓住了他的臂彎,隔在兩人中間,拚命阻攔:“舟哥,你怎麼了這是?你冷靜一點,大家都是兄弟。有什麼話好好說。”
林虛舟一把將他推翻在地。
“是因為……咳咳咳……”楊譽深被勒的咳個不停,漲紅了臉勉強能喘上氣。見林虛舟的拳頭又朝他砸了過來,他沒躲,看著他的眼睛,猜測道:“是因為駱覺溪?”
林虛舟低垂的眼睫陡然一顫,砸向他的拳頭倏地停止了動作。
“駱覺溪?”摔了個大屁墩的黃立坤一愣,費解道:“舟哥,你不是討厭她嗎?那老楊這麼做,也沒什麼問題吧?”
林虛舟默了數秒,鬆開了楊譽深的領口:“誰說我討厭她?”
“什麼意思?”黃立坤對他這話很驚訝,起身拍了拍屁股:“你不討厭她你這麼針對她做什麼?她礙著你了?”
林虛舟沒有回應他的問題,直起身,警告了句:“彆再有下次。”
楊譽深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點點頭:“知道了,舟哥。”
目視著林虛舟轉身離開,黃立坤朝還摔在地上的楊譽深伸去手,把他從地上拉起:“奇怪,舟哥怎麼突然這麼大脾氣?”
“我們好像是,會錯意。”楊譽深道。
“啊?”黃立坤沒聽明白。
“意思就是……”楊譽深話音稍頓,拍了拍他的肩:“以後對駱覺溪客氣點。”
“為什麼?”
“蠢貨。彆問為什麼,照做就是。”
“哦。”
*
駱覺溪狼狽跑出教室,胡亂蹭了蹭含淚的眼睛,忍痛去洗手間把摔流血的傷口用水衝洗乾淨。
踩著上課鈴聲匆匆回教室,任課老師已經站在講台上了。
她與老師打了聲招呼,回座收拾課桌上雜亂堆放的試卷,以便換上這一堂課的課本。
試卷挪開,底下放著的一盒還沒拆封的創可貼露了出來。
她盯著那盒創可貼愣了一下,記起初到這裡遇到的第一個雨天,有個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心人給她留了件雨衣。
那件雨衣她到現在還沒能有機會還回去。
會是那個“好心人”嗎?
她遲疑片刻,拿起桌上的那盒創可貼,轉頭往邊上看了看,想弄清楚是誰在她桌上放了這麼個東西。
她第一眼看向的,是林虛舟。他跟往常一樣,沒骨頭似的趴在桌上,一上課就睡。
為什麼會看向他?她對自己有些無語,視線轉向了彆處。
目光撞上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