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包裡拿出手機,將小熊掛件掛了回去。她抓著手機猶豫了一下,撥下了林虛舟的電話。
手機擱置耳邊,一陣忙音後,電話提示無人接聽。
她頓時有些失落,剛想把手機放回書包裡,林虛舟的電話撥了過來。她立馬按下接聽鍵,手機放回了耳邊。
“怎麼了?”電話那頭,他的聲音聽著有些喘。
“我……”駱覺溪心煩意亂地攪了攪手機掛件,“沒什麼特彆的事,就是剛到家,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有點事,還得有一會兒。”
“哦。”
隔著手機隱約聽到有人在叫他,駱覺溪急忙道:“那你忙吧,不打擾你了。”
他“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
“舟哥!再來一場!”拳擊台上有人在喊話。
林虛舟回應著一點頭,把掛脖的毛巾給一旁的楊譽深丟了過去。
楊譽深替他把護具戴上,看他一身的傷,不放心道:“舟哥,還扛得住嗎?”
“沒事。”林虛舟道。
“駱覺溪……”楊譽深猶豫了一下,給他遞水:“她知道嗎?”
林虛舟擰開瓶蓋看了他一眼:“你指的什麼?”
“她知道她的學費是靠你在拳館陪練玩兒命換來的嗎?”楊譽深問。
林虛舟飲了幾口水,水潤過磕破的唇,有些刺痛。他撫指蹭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將喝剩的水丟到了一邊:“她不用知道。”
“你攢那麼久的錢才舍得買的MP3,是不是也為了給她湊學費賣掉了?”楊譽深又問。
林虛舟沒吭聲,低著眉眼將護齒塞進口中。
“哈,果然。”楊譽深一看他這反應就猜到了,費解道:“什麼都不讓告訴她,真不知道你為她做這麼多是圖什麼。”
圖什麼?這個問題他還真沒細想過。
就像是身體應激會出現的本能反應,他對她的好,更像是出自本能。不容他細想,自然而然就這麼做了。
林虛舟其實自己也摸不太清自己的想法,更難回答他這個問題。
選擇性無視了他的話,挑開圍繩躍回了拳擊台。
*
駱覺溪推著自行車往前走,瞧見舅舅家的門敞著。
一地的煙頭。斜對著屋門的餐桌邊坐了三個膀大腰圓的男人,正吃飯喝酒。係著圍裙的丁秀珍在給他們上菜。
駱書陽房中的燈亮著,看來是已經回來了。
也不知丁秀珍哪兒惹了那群催債人,其中一個穿著藍外套的男人突然摔了酒瓶,手中的煙碾在了丁秀珍端菜的手背上。
碗碎菜落,哐當作響。丁秀珍吃痛哀嚎,邊來回說著自己有多命苦的車軲轆話,邊嚎啕大哭。
駱覺溪被嚇得一激靈,倏地停住了腳步。眼角餘光一掃,瞥見駱書陽房間的燈關上了。
她不敢進屋,悄聲往後退,慢慢退回了林虛舟家門前的路口處。
冬日深夜,鄉下的小道上四麵來風,冷得很。
她凍得直哆嗦,把自行車停好,尋了個擋風的角落,蹲抱住自己。一雙眼望向了林虛舟歸家的方向。路的那頭黑漆漆的,看不太清。
偶爾有車路過,她立馬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