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駱覺溪。
她是跑著來見他的,氣息很混亂,邊拍打著門板,邊急切地想把他叫出去問個究竟。
他走去了門後,顫抖的手握住了門把,卻沒有給她開門。
聽著她愈發著急的聲音,他眼眶發紅。靜默良久,隻道了聲:“你走吧。”
她一下沒了聲。
一門之隔,他看不見她的表情,但他清楚,她一定還沒走。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似傳來一聲輕歎。
“你……還好嗎?”她問。
不好。糟糕透了。
可這事,沒人能幫得了他。
搭在門把上的手無力垂落,他背過身倚在了門後,對她說著違心話:“我沒事。”
*
麵前的那扇木門已經很舊了,舊得剝了漆褪了色,露出了木質材料最原始的紋理。
駱覺溪盯著麵前始終沒打開的那扇門看了許久,沒再做無謂的堅持。
她雖有很多疑問,但也很敏銳地感覺到了,即便她現在把話問出了口,他大概率也不會回應她。
移步往樓下走,至拐角處,她心口一跳,停下了腳步。
方才的動靜吵醒了樓下的林傑超,他此刻就在樓梯口坐著。一雙終年布著血絲的眼正死死地盯著她。
他的眼白居多,乍一眼看去,讓她想起了曾在冰層裡見過的一條死魚。那一雙眼與凍死在冰窟中的死魚眼一般無二,陰惻惻,毫無生氣。
正猶豫是繼續往下走,還是原路折返暫時躲避之際,閣樓的門突然開了。
駱覺溪聞聲抬頭,看向了從門內閃出的林虛舟。他快步走向了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拉著她往樓下跑。
林傑超不知從哪兒掏出個空酒瓶,在他們一前一後行經他身側時,高高舉起空瓶就要往他們腳下砸。
“小心!”駱覺溪驚聲道。
林虛舟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折返回去,捏住了林傑超抓著空瓶的手腕。
林傑超腕部吃勁,手鬆開,空瓶碎在了他的輪椅邊。
“狗東西!”林虛舟將他的腕骨捏得哢噠直響,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不想死,就老實待著。”
林傑超竟是忘了喊痛。他似是想起了什麼,一雙死魚眼倏地睜大:“是你!”
他眼中的狠戾儘散,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恐懼。
他在害怕。
可他從前,在林虛舟麵前從沒顯露過這樣的神色。
這麼奇怪的轉變,究竟是為什麼?
駱覺溪的目光不自覺停在了林虛舟身上。
他勾了勾唇,甩開了林傑超的手腕。轉瞬像是有些嫌棄,手指往林傑超的衣上蹭了蹭。
見他回眸看了過來,駱覺溪下意識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林虛舟把他的自行車從屋裡推了出來,跨上自行車,朝後座略一偏頭:“上車。”
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