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他隻要稍不如他的意,他隨時會亮出獠牙咬斷他的脖子,要了他的命。
“舟哥,你、你冷靜一下,你彆生氣,”秦家豪緊張吞咽口水,“就按你說的做,你放過我。我會做的,我能做到……我還不想死,你、你放過我。”
林虛舟沒動,神色不明地看著他。
他似在思考。
沉吟良久,握刀的手總算從他脖間移開了。
得救了。
秦家豪暗鬆了口氣。擔心他會改主意,他忙不迭快行了幾步,抖著手撿起地上的鋼管,手軟腳軟地走去駱書陽身邊。一咬牙一閉眼,舉起鋼管,狠了心照著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駱書陽一頓亂捶。
如此行事了一番,他早已驚出了一身冷汗。睜開一隻眼瞥了瞥血肉模糊的駱書陽,他胃裡一陣翻騰,捂嘴乾嘔。
發覺林虛舟正看著他,他強忍惡心,小心翼翼地詢問:“可、可以了嗎?舟哥。”
林虛舟盯著他默了數秒,似嘲般哼出聲笑:“下一個。”
秦家豪如蒙大赦,手一鬆,鋼管哐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見他差點摔倒,陳明朗和錢瀟瀟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豪哥,我……我不敢,那可是殺人啊。”
“我也不敢,怎麼辦啊豪哥?”
陳明朗和錢瀟瀟皆慌了神,把最後的希望壓在了他的身上。
秦家豪已被嚇到魂不附體,恍惚了片刻,慢半拍記起要接話:“他死還是你們死,你們自己選。”
陳明朗和錢瀟瀟自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神色複雜地對視了一眼。
“那……那還……還是他死吧。”
“那我也……”
剩下的兩人也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相繼撿起了那根蘸著人血的鋼管。
在場的每個人都對駱書陽動了手,誰都不知道他是在挨第幾下時徹底斷的氣。
誠如林虛舟所言,在場各位成了共犯,都是殺死駱書陽的凶手。既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那就都彆妄想能獨善其身。
*
水聲喧嘩。
駱覺溪沒開燈,在一片漆黑裡浴在水中,使勁搓洗身體。
她已經洗了很多遍了,搓得皮膚生疼。許是心理作用,她仍能嗅到自己身上有一股刺鼻的化肥味,混著腥臭濃鬱的血腥氣。
這股複雜的味道讓她幾度乾嘔。她覺得惡心,肮臟透了。
門口忽地傳來一陣敲門聲。
她頓時一驚,一雙眼警惕望向門口,大氣都不敢出。
“駱覺溪,你洗得夠久了,差不多可以出來了。”
是林虛舟的聲音。
“東西我都已經燒乾淨了。放心,不會留下把柄的。”他話音不高,與她慢慢交代道:“你隻要記得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之後不管誰來問你,你都得咬死今晚你沒出過門。明天到了學校,你也要跟往常一樣,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
她真的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