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濕潮,好不容易點燃,濃煙嗆人。
駱覺溪看著地上晃動的影子靜坐片刻,走去門邊,將門敞開絲縫通風。隔著門縫往外看,漫天的大雪模糊了曠野。
“駱覺溪。”身後的林虛舟叫了她一聲。
在遊神的駱覺溪聞聲回頭,看向了他。他給她遞來了一枝玫瑰,一枝花杆的尖刺被削得乾乾淨淨的玫瑰。
她隱約記起些事,心口一跳,目光轉向了桌角放著的一把彈.簧刀。
那是他方才給玫瑰削刺的刀子。跟上次不一樣,這刀很乾淨,沒有出現令她心驚的血汙。
她懸緊的心稍稍鬆下幾分,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看向他。
“我聽人說,初雪的時候告白,兩個相愛的人就能永遠在一起。”他白皙的麵頰泛起紅暈,展開的手臂不怎麼自然地繃得筆直,把花遞向她。
“雖然眼下說‘永遠’好像有些不切實際,但我還是想試試。駱覺溪,我……可以嗎?”
永遠嗎?
像是理想童話裡才會出現的詞。
駱覺溪看著他遞來的花,有片刻的愣神。那朵玫瑰凍枯了,花瓣有些蔫。但被護得很好,每一瓣花都緊緊固在了花杆上。
見她好半天沒動靜,林虛舟漸漸有些沉不住氣:“我難得浪漫一回,你不打算配合我嗎?”
駱覺溪回神看他,蓄在眼眶中的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急忙撇過臉,伸手接過了他遞來的花:“這種話你都信,你可真是個傻子。”
他似歎般道了聲:“或許吧。”
轉身走去爐邊,揭開鍋蓋,伸手隔了點距離覆在燒滾水的鍋上試了試溫,旋即又將蓋子蓋上了。
駱覺溪盯著手中的玫瑰,思緒萬千。
她憶起李叔用心良苦與她說的那些話,默了片刻,走去林虛舟身邊,輕輕叫了他一聲。
“你之後什麼打算?是繼續逃?還是……”
聽她欲言又止,林虛舟回眸問:“你希望我怎麼做?”
“你還記得,幫著我和駱書陽一起處理丁秀珍身後事的警察嗎?其中有個姓李的警察,他今天有找過我。”
“因為我的事?”
“嗯。”駱覺溪沒打算瞞他,點頭道:“我跟他谘詢了一下,他說,你這種情況,如果能自首,是可以酌情輕判的。他還說,他會幫我們。他是個好人,他不會騙我的。”
“好人?”他眼神陡然一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那你覺得,我是個好人嗎?”
駱覺溪並沒注意到他細微的表情變化,很肯定地一點頭:“你當然是!不管彆人怎麼認為,你在我這,一直都是個很好的人。”
他似嘲般笑了一聲:“那你確實沒什麼看人的眼光。”
駱覺溪愣了一下,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林虛舟收回視線,俯身在燒熱的鍋裡下麵條。
是手擀麵。他廚藝很好,從前在麵館後廚打工,麵條擀得勻稱又勁道。她常吃他煮的麵,就算隻是素麵,她也怎麼都吃不膩。
他好像無論做什麼,隻要上了手,就能做得很出色。她有時候甚至會懷疑,這世上究竟有什麼事能難住他。
其實如果他真有心想逃,以他這樣的智商,警方要抓住他,確實有難度。
勸他自首,對他來說,真的會是一個好的選擇嗎?
她有些動搖,不由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
“所以呢?你說了這麼多,到底想讓我怎麼做?”林虛舟問。
“我沒有想替你做決定,之前讓你逃,確實是我考慮不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