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將仇恨刻入心底的時刻,是進入忍者學校的那一年。
那一年,他六歲。
夏日絢爛無邊,繁花盛開。
穿著洗到發白的衣服,他麵無表情的進入了忍者學校。
而他在開學講話之後,就被同一屆的日向族人們,帶到了花園裡,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
茂盛的陽光下,茂盛的樹葉遮擋了烈日,給予了清涼的陰影。
六歲的日向烈在幾名日向族人的簇擁下,雙手環抱,他身上穿著精美的白色披羽和服,上麵的每一根羽飾,都價值千円,每一朵繡花,都出自大家之手。
這一件披羽和服,至少價值一百萬円。
他是宗家之子,這是符合他身份的著裝。
他低著頭,看著被推搡倒地,麵無表情的日向月見,眼眸裡流露出幾分索然無味道。
“你好歹也掙紮一下啊,這樣順從,跟個木頭人一樣。”
“這讓我,很沒有成就感啊!”
日向月見神色麻木,他懶得搭理日向烈,霸淩而已,他前世就習慣了,隻要他不反抗,不給回應,這位高貴的宗家少爺,很快就會失去興趣。
“嘖,沒意思。”
日向烈轉身,發出索然無味的感慨。
日向月見毫不抬頭,眼神麻木,根本不想理這個宗家少爺。
白色的羽衣忽然停住。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在忍者學校學學忍術,免得以後在戰場上,不能很好的履行作為分家責任,起碼,你要能和你那沒用的父母一樣,在關鍵的時候,為我擋住刀。”
“這是你活著,唯一的價值了,日向月見。”
嘲弄的聲音傳入日向月見耳中。
日向月見的眼神瞬間變得憤怒,他抬頭看向那身穿白色羽衣的身影,直接翻身而起,抄起手旁的樹乾就打了上去。
他不允許。
不允許彆人這麼侮辱他的父母!
一直站在日向烈身旁的幾名日向宗家和分家之人卻猛然撲了上去,直接將日向月見壓倒在了地上。
日向烈轉過身,眼眸裡流露出不屑緩緩道。
“看不清自己的價值麼。”
“真是,該懲戒的蠢貨。”
話音未落。
他的雙手結印,而後……
“啊!!!”
慘烈的叫聲在庭院中響起。
日向月見脖子青筋暴起,籠中鳥的紋路從額頭,一直蔓延而下,那是從骨子裡開始滲透而出的疼,仿佛就像是有人在用針,一根一根的插入你的骨髓,伱的筋被挑開,往外抽出。
沒有人能夠在這種酷刑下忍得住。
禁錮住他行動的日向族人們鬆開手,眸子冷漠無比。
劇烈的疼痛,讓日向月見曲著身子在地上,如同一隻被煮紅了的蝦。
日向烈神色平靜的看著日向月見,他鬆開雙手,風吹起他白色的羽衣,嗤笑的聲音響起。
“記住了,認清自己的價值。”
話音未落,日向烈轉身離開。
日向月見倒在地上,模糊的視線,一直死死的看著那道白色羽衣。
從那一天,他徹底明白了過來,他在一個什麼樣的地獄之中。
而他的這個日向,和宗家的日向,也不是一個日向。
他開始表現的順從了起來。
而後日向烈,也就沒有在對他動過手,似乎,他的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這個分家出身的人,知道,什麼叫做,貴賤。
亦或者,隨意的戲耍,羞辱他,而後又感覺到沒有意思。
一雙清冷的白眸猛然睜開。
他憎恨那為了逃命,下令讓他雙親斷後,而導致他雙親死在戰場上的宗家成員。
他憎恨著那些僅僅隻是因為出身,就對他擁有著生殺大權的宗家成員!
他憎恨那無時無刻都束縛在他身上,讓他表麵站著,但卻時時刻刻都跪在地上的枷鎖!
他受夠了!
日向月見低頭看向客廳中央擺放著的兩張黑白相框,裡麵的男女麵露微笑,神色和藹。
那是他的,雙親。
他白色的眼眸緩緩浮現出數之不儘的血絲,裡麵流露出洶湧如海浪般的怒意。
“將這賤爛的一切,付之一炬吧!”
戴著黑色手巾的右手猛然攥緊。
壓抑,低沉的聲音回響在房間內。
他將。
寬恕日向一族,的罪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