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著蝙蝠俠詢問的目光:“這是大規模觸發的魔術,今晚能夠活動的滴水獸魔偶肯定不止這一隻。”
他猜想也是這樣。就在剛剛麵包人與滴水獸展開戰鬥的時候,蝙蝠俠已經趁機給詹姆斯·戈登發了簡訊,對方很快回複收到,說今晚哥譚警署會加強巡防的力度,一旦發現異常事件迅速報告。
使用特製的匕首破除滴水獸身上的魔術就可以使對方重新變回石頭,諾克斯想了想,伸手在自己太陽穴的地方虛握成拳,又猛
然從腦子向外一抓,魔力的光輝迅速凝聚成型,變成了一把和他自己手中匕首類似的短兵器。
“這是臨時投影構造出來的產物,應該足夠你用幾個小時的時間。”
諾克斯將這把匕首交到了蝙蝠俠的手中:“但在使用之前需要先消耗它們的魔力——先狠狠揍它一頓。”
蝙蝠俠並不意外對方會喊他來幫忙,諾克斯使喚起自己周圍的任何熟人都顯得理所當然,他更關注的是另一件事:“是誰喚醒了它們?讓這些滴水獸從待機狀態下醒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多半是想要趁著聖杯戰爭期間渾水摸魚,多乾掉一點會對自己產生威脅的人吧。”
諾克斯臉上的表情顯得很不在意:“人類的手段不外乎如此——把這些滴水獸放出去還能很方便地排除掉其他參與聖杯戰爭的master,占儘主場優勢,真是方便極了。”
對魔女來說或許如此,但人類呢?剛剛他攻擊滴水獸用了十足的力氣,可石頭製作的魔像似乎很難被物理攻擊的形式擊殺,這種東西如果被釋放到整個城市裡,很難想象會造成多大規模的災難。
“不用這麼焦慮,你的情緒吵到我了……如果沒有人主動惹事,它們一般不會攻擊缺乏魔力的對象。”
“比起這些小事——你帶的東西,分我一點?”
隻見對方很熟絡地向著蝙蝠俠招手,目光注視著他身上的那個裝備匣——好吧,那是阿爾弗雷德的熱湯,蝙蝠俠取出了保溫杯:諾克斯表現得像是他們正要進行某種禁忌的贓物交易。
他打開保溫杯,裡麵有兩個嵌套著的內層,正好可以分成兩個小杯子。
……阿爾弗什麼都能提前料想到。
湯燉得很入味,保溫杯的質量也極好,倒出來的時候還帶著很適口的熱度。諾克斯接過其中一杯,衝著蝙蝠俠的方向虛空碰杯,擺出像是喝酒乾杯一般的動作——蝙蝠俠顯得無動於衷,於是諾克斯乾脆整個人湊了過去,強行用自己的那杯湯和對方碰了一下。
“乾杯。”
魔女先生笑眯眯地說:“敬哥譚。”
……哥譚今晚的現狀確實沒什麼值得慶祝的,而且他急著夜巡,沒有太多時間在這裡消磨。然而諾克斯這人看上去卻一副永遠不知道著急的模樣,蝙蝠俠猜想
這是由於不同物種之間的時間觀念導致的——確實無法強求太過長壽的生命珍視自己所度過的每一秒鐘。
他於是將自己杯中的湯一飲而儘,無聲催促對方快一些,方便他收好保溫杯離開。在夜巡的過程當中喝熱湯聽起來很魔幻,但畢竟現在的哥譚本身就已經是個足夠魔幻的地方,和聖杯戰爭相比,喜歡收集他人逸散出來的情感碎片實在不值一提。
或許他應該提醒一下詹姆斯,蝙蝠俠想,他發現諾克斯的目光注視著米勒港的方向:“那邊發生了什麼嗎?”
“應該會出現不錯的大場麵。”
諾克斯回答,他的目光似乎能夠穿越建築物的阻礙,直接抵達更遙遠的地方:“今晚不會是一個平穩的夜晚——對於參與聖杯戰爭的諸多master而言,就更是如此。”
*
聖瑪利亞號駛入了米勒港。
港區和不遠處的商業街是企鵝人麾下的“領土”,能夠在這片地區穩定地開店,多少都有科波特·奧斯瓦爾德的抽成。他的冰山餐廳就建立在地租最昂貴的這片區域當中,因此在諾克斯提到“今晚有大事發生”的時候,蝙蝠俠的本能反應就是懷疑企鵝人是否要做些什麼。
他下意識想問對方是否打算束手旁觀,隨後又反應過來諾克斯本人就是聖杯戰爭的監督,理應保持相對中立的立場,於是又改為聯係詹姆斯,驚訝地發現對方的坐標位置也已經距離這兒很近。
“我知道,我們也已經提前發現了滴水獸,Lancer和Archer處理掉了好幾體,尋常的子彈很難將它們擊穿,但隻要徹底將身體砸成碎塊,這些怪物就不會再複原。”
詹姆斯·戈登聽上去像是在開車,通信背景當中傳來引擎的轟鳴聲:“現在的問題在於海裡,企鵝人把他的船停在自己的勢力範圍,應該是想要借機汲取這片區域土地當中的魔力——”
他的從者身上中了Archer無可解的毒,若是還想在聖杯戰爭當中取得一定成果,就必須要采取更為激進的手段。蝙蝠俠聞言之後略微皺眉,“汲取魔力”這件事聽起來就讓人警惕,最壞的情況甚至有可能會導致大範圍的市民死亡。
“——這也是聖杯戰爭所允許的嗎?”
身披漆黑鬥篷的人類轉過頭來。
“參
與的魔術師各憑本事,我想不出有什麼阻止的必要。”
諾克斯回答:“即便其中有一部分參賽者不是魔術師也一樣,在聖杯戰爭開始之前,我相信他們當中的每一個人都已經充分被告知過這場競爭的殘酷性。”
和那七個master沒有關係,蝙蝠俠很想說,現在麵臨威脅的是切實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類。他回想起康斯坦丁所提供的資料,在太平洋另一側的遙遠國家,同樣也有一整個城鎮被專門調整成“適合舉行聖杯戰爭”的狀態,而生活在這座城市當中的普通人對此一無所知。
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