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有幾家臨終關懷機構,為身患重病的人提供免除疼痛的保守治療,但為了省錢,大多數時候他們的做法都是言語暗示患者接受安樂死,通過一係列的藥物組合注射來讓患者物理意義上“免除病痛”。[1]
原本綜合類醫院的老年病病房也是個收集材料的好地方,諾克斯甚至走訪過一些養老院和教堂,但汲取來的材料量還是低於預期——於是他不得不放寬標準,將目標瞄準那些壽命超過了二十歲的寵物貓狗,以及被飼養時間超過三年以上剛剛去世的寵物倉鼠。
相比於人類,它們這種結構更加簡單的生命反而更容易在愛意當中平穩度過一生。
就算有各種PLOY在全城範圍內幫忙收集魔藥材料,對於諾克斯這種不算很勤勞的魔女來說也是件麻煩事。
“這什麼鬼地方啊。”
諾克斯終於沒忍住向布魯斯抱怨:“惡魔來了都要甘拜下風。”
他今天確實很閒,主要的“魔術師鑒彆”工作要交給使魔先生來進行,輪到自己就隻剩下了看展、隨機吸人類和閒聊。
於是諾克斯也隨口將自己最近遇到的麻煩了向布魯斯抱怨了兩句。
對方沒有反駁,實際上,偽裝狀態下的布魯斯·韋恩並沒有做出任何多餘的表情。
但諾克斯微微睜大了眼睛,分辨著對方傳遞而來的信息:“你那是什麼情緒?我又沒在怪你……你似乎認為,會出現這種情況,算是你自己的責任。”
他停頓了一下:“不管你是什麼人,會擁有這種想法也太傲慢了。”
再次強調,哥譚是一座千萬人規模的大城市,而在城市當中還有著不知道數量多少的魔術師暗中掌控靈脈,讓這片土地上的瘋子都比彆處要瘋得更徹底。在這種前提條件下,一個沒有任何神秘要素夾雜在其中的普通人類想要將改變整個城市的責任背在自己身上,在諾克斯眼裡好像是一隻貓宣布要幫助世界上所有的貓來統治人類。
理想
遠大,聽起來也很有意思,但也僅此而已。
布魯斯沒有解釋,他強行扭轉了話題:“說到這個,在聖杯戰爭結束之後,我有意向買下古恩太太的那個空教室,把那個地方改造成一所真正適合收容未成年人的學校。”
——噢,可那裡是傑森的基地來著。
在布魯斯的構想當中,如果傑森最後願意被自己收養,那當然是個很好的結果;如果他不願意,也可以和自己的朋友們在學校當中正常接受教育,等到年齡更大一些的時候再去決定自己未來人生的走向。
“我會聘請老師,尋找更合適的管理人員,從基金會裡撥款,翻修一下校舍和住宿區域。”
和諾克斯一開始料想的“靠打錢來解決問題”不同,布魯斯其實思考到了很多細節,包括但不限於如何避免幫派成員將這些孩子視作他們的新鮮血液和工具人。
如果不在這方麵多下功夫,那些長到十六七歲的孩子離開孤兒院之後,就會無縫銜接進包括水溝幫在內的哥譚各大黑丿幫當中,要不了幾年就在火並裡付出生命。
聽起來也很不錯,不過……
“為什麼突然和我說這個?”
“那畢竟也是你的土地,所以至少先和你通知一下用法。”
布魯斯輕輕咳嗽了一聲:“畢竟從世俗的角度上,土地的歸屬權最終還是取決於誰花錢買下了它。”
一個新的學校或者孤兒院,諾克斯想,這興許也是個不錯的主意,意味著能夠在自己完全掌控的土地上帶來源源不斷的生機,定期從這兒收集來的材料就足夠製作一些很有市場的快銷產品——就像是在種下了一顆橡膠樹,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讓它源源不斷地割膠。
不知什麼時候,使魔先生已經和他們在展館當中走散了。諾克斯下達了指令讓他自由偵察,布魯斯則和他一起並肩,像是那種貨真價實的人類朋友一般欣賞這場展覽。
在認知乾擾的作用下,非魔術師的普通人類很少會注意他們這個方向,布魯斯看了一眼掛在眼前的畫作——那上麵著重描繪著雨水在地麵打落的漣漪——人類無法直接讀取藝術作品當中從蘊含的情感,想要共情創作者表達的含義,很大程度上依賴於一個人的社會化學習。
布魯斯顯然不是那種精於藝術創作的人,因此
他隻短暫看了一眼就離開視線,反過來注視著諾克斯的手背:“所以,其實這場聖杯戰爭根本不會有通常意義上的勝者——或者我應該問,聖杯戰爭的監管者也能作為master親自參與嗎?”
“您可真敏銳,我還以為不會有人注意到。”
諾克斯有些驚訝地看他:“我抑製了Saber的大部分魔力反應,讓他在平日裡看上去就和普通人類一樣……他表現得也沒什麼異常,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暴露出來的細節太多了,布魯斯想,眼前的這個人並沒有他自認為的那樣擅長隱藏身份。魔女和妖精一樣,這種幻想生物相比於人類而言坦率得過分,隻要稍微留意就會發現各種各樣的線索。
他想了想,說出其中最明顯的那一條。
“在你來到哥譚之前,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