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她豈不是又欠了聞大人一個人情?
她該怎麼還?
“咚——”
雕花窗外又傳來熟悉的聲響。
不需想也知道是誰。沈月枝思緒被打斷,嘴角壓著一絲笑,徑直起身開窗。
嘴裡說著再也不來,結果才幾天就巴巴跑來的沈連溪立在簷下,雪堆的臉蛋上有幾分羞紅,懷裡抱著一個琉璃罐,強撐著氣勢道:
“呐,給你的。”
隨著他手往前一送,琉璃罐中大片豔色碰撞、散開,撒下絢麗鱗粉,似活過來的嬌花,竟是幾隻漂亮的蝴蝶。
沈月枝一時怔住。
沈連溪見她不接,雪腮一鼓,氣呼呼道:“銀子你不喜歡就算了,這蝴蝶我費了好大勁才捉到,你也不喜歡,你怎麼什麼都不喜歡啊!”
見他額上一片細密的汗珠,連一貫帶的赤色鉗寶石抹額都浸濕了,便知他一定頂著日頭在外麵跑了,沈月枝心裡一軟,接過琉璃罐道:“你要進來喝杯茶麼?”
沈連溪方還撅著的嘴聞言立馬放了下來,撒歡小狗似的,一溜煙兒從簷下穿過堂屋,跑進內室。
沈月枝的院子他來得少,不甚熟悉。他目光新奇地巡視一圈,最後落在那張軟榻上,將錦靴一蹬爬上去躺平,嘴裡嚷嚷著:
“好熱呀……好熱呀……”
耳房聽到動靜,不久,花描幾人就掀簾進來。
“喲,什麼風把小少爺吹來我們院子了?”綠蕪打趣了一句,彎腰將沈連溪的靴擺好,取出汝釉六方杯倒了茶給他。
花描在榻邊坐下,掏出帕子為沈連溪拭汗,又持一柄綢繡花蝶圖團扇為他扇風,笑道:“怕是被風吹迷了眼,走錯了路罷!”
“那得快點給少爺送回去,免得又有人尋來,指著我們姑娘鼻子罵。”綠蕪嘴裡一向不饒人,還惦記著上回柳氏的事。
沈連溪兩腮又有飛紅的趨勢,呐呐不能言。
幸而朱嬤嬤年紀大了,最喜這些稚子,沈連溪又生得好,故而道:“你們這些小妮子,如今竟連主子也敢編排了麼!”
沈連溪最會察言觀色,見朱嬤嬤心軟,忙黏到她身邊,一連珠地說好聽的話,喜得朱嬤嬤合不攏嘴,忙各色果子零嘴端來他吃。
沈月枝拿這位小祖宗沒辦法,隻能任他施為,轉身將琉璃罐擱在案幾上。
“呀,這蝴蝶真漂亮!哪得的呀?”
綠蕪瞥見了,一臉驚喜地走過來捧起琉璃罐對著日光瞧。
“我捉的,我捉蝴蝶可厲害了!”一提起這個,沈連溪便有點自得。
“怎麼想起送這個了?”花描還記得他上次送的“大半身家”呢。
沈連溪毫不猶豫道:“喜桂說,大姐這樣的美人是瞧上銀子那些俗物的,要送些新奇的玩意兒才能入大姐眼。”
完全將喜桂讓他不要把自己抖出去的話忘得一乾二淨。
眾人皆忍俊不禁。
沈連溪留在這裡廝混了一下午,與綠蕪幾人打得一片火熱,待到日頭偏西,方準備離去。
沈月枝送他出院,臨到月洞門,沈連溪卻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