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的衣裳真好看,是獨暄閣的麼?”
自上次乞巧節之後,獨暄閣徹底在上京站穩了腳,所出的琴瑟服更是遭到有情人的哄搶。
今日沈聞二人都著綠裳,繡紋也有幾分相合,這話分明是暗指兩人之間的關係不清不明。
沈月枝眉眼徹底淡了下來,朝沈連溪道:“你先隨聞大人去馬廄,我等會兒來尋你。”
沈連溪敏銳地察覺到氣氛有異,乖乖應下。聞晏眸色深了深,身後的手不易察覺地攥緊,指骨泛著青白。
半響,方卸下力道,帶著沈連溪離去。
待背影不見後,沈月枝方抬眼直直瞧向那狀似無意的少女,平靜道:
“並非獨暄閣所出。不過姑娘眼睛倒好,能注意到這些旁人注意不到的‘細枝末節’。”
齊曼被刺了一句,眉眼間卻依舊柔和,連唇角勾起的弧度都未變,隻道:“我眼拙,見識又淺,這才認錯了。”
宋青硯聞言神色稍緩,方解釋道:“這位是我的表妹齊曼。”又問道:“你一向不愛出府,今兒怎麼有興致來看馬球賽了?”
之前從林氏那兒傳出的“隻言片語”,讓沈月枝走到哪兒都有人不喜她,這才漸漸少了走動。但究竟是“不願”還是“不能”,她已不想再分辨。
“不過隨便走走。宋公子可去看台上瞧瞧。”
語罷,徑直朝門外走去。
宋青硯望著她的背影,神色複雜卻並未出聲阻止。
他知她心中有怨,而他母親的想法一時之間也改變不了。但月枝終究心係於他,隻待自己官位再往上挪一挪,便能不再委屈她……
“這位就是沈姐姐麼?生得真好看,怪不得方才那位大人一直盯著沈姐姐瞧。”
齊曼輕輕柔柔道了一句。
宋青硯聞言側頭瞥了她一眼,語氣淡漠道:“你既求母親讓我帶你來馬場,心思便放淨些,這馬球賽方看得進去。”
語罷,徑直掠過她。
身後,齊曼的笑容終於淡了幾分,眸色深沉如墨。
她家世衰敗,母親不過是林氏的一個庶妹,她費勁心思方討得了林氏的幾分歡心,住進了宋府。
她既進來了,就絕不肯再回去被她父親嫁給那些老頭鰥夫。
無論以何種手段,她都要攀上宋青硯。
幾經尋問,沈月枝終於拐進了馬廄。
馬廄中兩側都栓著各色的馬匹,細毛順滑泛著光澤,肌肉累塊,等待著客人挑選。
沈月枝往前行了幾步,便隱隱透出交談聲來。
“聞大哥,這馬真……我能摸摸……”
“哇……它還會……”
沈月枝腳步加快,轉過廊道,便見沈連溪立在一匹棕色的小馬駒旁,正伸手摸著小馬的頭,一臉笑意。
而聞晏背對著她牽著韁繩。
“連溪。”她輕輕喚了一聲。
沈連溪聞聲抬頭,驚喜道:“大姐!你來了。”
她“嗯”了一聲,目光落在那人頎長挺拔的背影上。
半響,聞晏轉身,卻避開了她的目光。暖黃的日光投在他清冷的眉眼間,嘴唇繃直,似一捧高山上終年不化的凍雪。
沈月枝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