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曦光透過雲層投下,院子光影和塵浮動。
沈連溪一早得知消息便匆匆趕來,進屋話還沒講,眼淚卻先“吧嗒吧嗒”掉個不停,幾人費了番功夫方將人哄住。
卻見沈連溪小臉一繃,自繡簍裡翻出一把剪子,氣道:
“大姐,我給你的那個荷包呢?快讓我給剪爛了!那道士是個騙子,什麼平安符都是誆人的,一點用都沒有!”
沈月枝抿唇笑道:“哪兒的話,若沒用的話,我怎會好生生地站在這兒?”一邊又示意花描將剪子拿走。
見沈連溪依舊一副氣呼呼的樣子,綠蕪忙將雪團抱出來,哄著他跟雪團玩去。
正將藥飲儘,門房就有人來報,說王姑娘和徐姑娘來了。
花描忙將簾子掀開,王嘉雲和徐婉清相攜走進來。
“如何,身子可好些了麼?”王嘉雲直接開門見山道。
綠蕪忙將兩人引至錦杌坐下,又取出兩套汝釉青花杯倒上六安茶奉上。
沈月枝倚著軟榻,鬆著發髻,彎下唇角道:“就是再不好,有王姑娘一日念上數次,也該好了。”
王嘉雲沒搭話,隻轉身招了招手,侍女就將一累錦盒捧上前,她隨手打開一隻,裡麵是一盅血燕,道:
“我給你挑了些補品來,你吃著若覺得好,我再給你送。”
沈月枝用帕子捂著嘴,壓下喉間的一陣癢意,方道:
“怎麼,王國公府還改做藥材生意了麼?你這怕不是將整個庫房給搬空了?我就是有十張嘴也吃不過來。”
王嘉雲杏眼一橫,波光瀲灩道:“怎麼從前不知你生了一張伶牙俐齒的嘴。”
眾人皆麵帶笑顏。
直至午時,兩人相繼起身要離去。
見徐婉清眉眼間神色鬆動,沈月枝猜想是楊芷的事情解決了,送她至月洞下時便提了一句。
“是。官差將園子圍起來時,正好撞上兩人摟抱在一起,兩人的事情也傳出去了,方家不可能再將人堂而皇之娶進來。”
徐婉清眸色平和卻十分堅定。
她從不期盼未來丈夫能夠一生一世一雙人,隻是那楊芷與方文州算得上是青梅竹馬,自小長大的情分終究不同。
又有馮氏的偏袒,她這個正妻的位置如何能坐得穩?如今她心事已了,哪怕方文州要將人養在外頭,她也不會多管。
“我本就不求婚後兩人相濡以沫,我要的是在方家站穩腳跟,能將中饋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沈月枝輕輕彎了下唇,溫聲道:“姐姐一向通透。”
徐婉清定眼瞧了會兒她,未施黛粉未著一飾,雖麵帶病容卻是兩靨生愁一身嬌襲,隻站在那裡便讓人憐惜。
“你與聞家的事也快定下了罷?我可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沈月枝兩腮一燙,並未答話。
午後,小憩醒來後,付岫煙也登府看望。
兩人又坐著閒話了一陣子。見她確無大礙,付岫煙方放下心來。
回到楚府時,正好撞上從軍營裡歸來的楚緒。一身蒼色暗紋勁裝,墨發高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