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聲音後期都不會忘記自己的工作對象，走在前麵的年荼和雯雯自然也是如此。二人聞言倏地站定，摩西分海似的讓開一個過人的空當。
李疏側著身子，從她們中間穿行而過。
年荼不可避免目光追隨著他，李疏也恰好低頭，他的視線似乎落在自己這裡，又像是清風拂山崗，略了過去。
……
所有人都站到台上，大家心照不宣地按照業內地位站好，孔美溪卻在人群中向年荼招手，示意她快來自己身邊。
年荼連連擺手，她最不愛拍照，尤其是這種合照簡直沒意義極了，她跟在一大群後期同事身後，在舞台最外側站定，木著臉等拍完。
拍完散場，有人流連著交際，有人拔腿就走，等周旋客套一圈的曹斌轉過一圈時，發現自己的財神爺早已沒了蹤影。
欸，我那麼大一隻李疏呢？
*
“荼荼老師，等會兒你怎麼回酒店？”
“美溪總讓我等她呢。”
“行，那我們先走了，還想去下麵商場逛逛。”
年荼說好的，美溪還在場上遊走，不見有鳴金收兵的意思，反倒發現李疏從人群中退離，向門口大步走來。
他側頭往這邊瞥了一眼，拿起手機打電話。
年荼下意識從兜裡掏出手機——手機卻毫無反應。
原來不是打給自己的，她看著電量95%，信號滿格卻沒有任何動靜得手機，尷尬地撓了撓頭。
李疏很快走向門口，在與角落的年荼擦肩而過，兩人目光相交，年荼幾乎憋不住笑，他眼周神經抽筋了嗎？
直到李疏連續使了兩個眼色，年荼才後知後覺……
他走的是安全通道，步子邁得大，沒兩步就下到一樓。後門口正停著一輛保姆車，李疏上車以後車門並沒有關閉，顯然在等人。
年荼看著那個黑洞洞的車廂，沒由來的，想起山穀的場景，又想掏匕首了。
可這裡是城市，況且管製刀具上不了飛機……她腳步一轉，沒上車，徑直往人行道走去。
還是微信上和他說兩句話好了，他不是很忙要趕著回劇組嘛，彆耽誤他了。正胡亂想著，後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一聲熟悉的氣音——
“嗬。”
彆看隻是簡單一個音節，做他們這種工作的，對人聲，尤其是熟悉的人，是相當敏感的。年荼回頭，微笑還沒掛到臉上，就看見李疏氣勢洶洶地衝她跑過來！
然後兩手一合，掐著她胳膊及肋下——她整個人被淩空端了起來。
“欸！”
年荼低呼！
李疏沒說話，挾持著人幾步返回車裡，車門利落闔上，助理小朱把鑰匙遞給李疏，自己從駕駛位下來，下車關門。
年荼揉了揉肋骨，倒不是很疼，隻是有點生氣，揚手想打他，可他一動不動坐在那裡，一副隨便你來的態度。
這倒是算了，主要是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叫年荼沒由來的矮了三分。
演員都是這麼會用眼神戲的嚒？
這要是犯錯都不用求情。
李疏不說話，隻是氣咻咻盯著她，目光不善……也有點委屈。
至於這麼生氣嗎？年荼試著解釋：“是這樣的，那次之後，美溪——就是我大學同學，她不是開了一個工作室嘛，有一個項目特彆著急，缺人——就是缺姐姐我這樣的人才，給我打電話，我才回來幫忙的。”
她看李疏仍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連忙拍拍他肩膀，笑著說：“欸！然後你說巧不巧，這個項目正好是你拍的電影！是不是太巧了？你知不知道我給你剪了多少條音軌！”
李疏並沒有被年荼誇張的口吻和她說的巧合逗笑，他沉著臉，說了重逢後的第一句話：“所以是……她叫什麼？”
“孔美溪！”年荼沒好氣地重複，心說你都去過人家工作室幾次了，都不記得名字嗎？
不過她這裡是誤會李疏了，李疏不拍戲的時候幾乎每天都在做空中飛人，這種下遊公司的合作通常都是團隊談好流程的，需要記住孔美溪工作室名字的是作為經濟人的曹斌而不是他。
“孔、美、溪，讓你回國的？”李疏一字一頓，咬字清晰地確認。
“呃，事實雖是如此，但其實各中關係也很曲折的，你要不要聽一下？”
李疏聞言，又“嗬”地發出一個氣音。“所以就是，不論我怎麼說服，請求，你都不跟我回國，但是那個孔美溪一通電話，你就答應了？”
“你……你這是曲解！之前我的確沒有什麼特彆的理由要回來啊，而且美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