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荼荼你……李疏?”姑姑對著突然出現的人,亮了亮眼睛,“不是說劇組拍戲忙,導演不放人嚒?餓不餓,我跟你說今晚剩了好多菜!”
李疏笑了一下,往屋裡探頭看了看,“我不餓,姑,荼荼呢?”
“喔,她說出去住酒店,沒跟你講嘛?”姑姑明白過來,“你回來給她過生日啊。”
“嗯,那我問她吧。”
“你問佳卉也行,佳卉送她的。”
“行,那我先不待了,改天再來吃剩飯。”
“欸你這孩子,都是好菜來的!”
……
雲豪景禦,611A.
李疏焦急地按密碼,703912,小年荼歡快地打招呼:“歡迎回家!”
一室燈火通明,窗扉洞開,清新的水汽以及開啟著的音響無不昭示著這個家已有主人回歸。
李疏四下打量,偌大的平層隻做了三室,客廳和餐廳相連貫通,一眼望到底,沒人。
換鞋走進來,推開南向一間臥室,也沒人,不過床上新放著一件夏季衝鋒衣外套。
李疏闔上門,走廊往裡,則是年勝川和李明萱生前的主臥。
他站在緊閉的房門外,很久沒有動作。
客廳音響那首“DDU-DU”實在是太吵了,可但還是遮不住門裡麵傳來的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哢噠”一聲,主臥房門被他從外向裡旋開。
……
這是他們重逢以來,李疏第一次直麵痛苦崩潰的年荼。
她在自己跟前各種笑,插科打諢,做完美強勢的姐姐,從來沒有袒露過這一麵。
李疏閉了閉眼睛,這就是他曾經噩夢裡百轉千回的,那種他最不想、不願看見的場景。
終於還是發生在眼前了。
年荼伏在地板上,揪著爸媽床上的小毯子,這是她自己從出生時就裹的毯子,分房睡的那一年她怕李明萱有分離焦慮,“特彆大方”的讓出來的。
從此這條小毯子就在這間臥室裡放了近十二年。
她傷心不已腦袋發懵,連外頭的歌聲都聽不見,遑論臥室門開合。
直到被擁進一個不算柔軟的懷抱,她在淚眼迷蒙中艱難抬頭,看見李疏……李疏卻下意識地把她按下些許,不叫她看自己的臉。
年荼伏在李疏身上,那大約是心口的位置,擂鼓一樣的跳動震得她頭腦越發的暈,她已並沒有更多淚水,隻有鼻涕一大把,蹭到了他單薄的T恤上。
李疏撩起衣服,毫不嫌棄地給她擦了擦臉。“不哭了啊,你是要給我判刑嗎?”
年荼腦子已經不太能轉,本能地搖頭。
不怪李疏的……
李疏扶她起來,奈何年荼大約在地上伏跪太久,腳下踉蹌,兩個人撞在一起。
李疏抻著她的腰把她整個抱起來,她的房間自己並不會常去打掃,所以他一路抱著她,把她抱到客廳沙發上。
要是平常,他這樣碰她,折騰她,她肯定會像炸毛的動物一樣跳起來打他,可先年荼就像無知無覺一般,麻木地坐在那兒,壓根不在乎。
李疏也為她的狀態焦躁,深深吐出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來到飲水機邊,拿了一隻杯子洗乾淨,因為不確定淨水器裡的水是否還能繼續喝,便打開水龍頭,放了足有一分鐘左右,才接了一壺,選擇加熱燒開。
年荼窩在沙發上,似乎平靜下來,隻有音響還在放聲歌唱:“AhyeahayyeahHityouwiththatddu-”
忽然,年荼猛地起身,衝進客衛!
正在等待燒水的李疏立刻也衝了出來,先按滅音響,衛生間裡嘔吐和衝水的聲音瞬間分明。
“荼荼!”
“荼荼!”
隔了一會,衛生間門打開,年荼白著一張臉出來,李疏伸手扶她,卻被推開。
“你走!”
“……”
年荼在地上焦躁地轉了兩圈,衝回自己房間,按滅了燈,掀開被子整個人躲了進去。
大約是太久沒有住過人,被子裡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