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公寓麵積不小但著實一眼就能望到頭,隻有一間臥室的。
李疏又指了指沙發。
好吧,年荼抽回腦袋,關上門。
……
等她抱著衣服毛巾洗漱袋出來往浴室走的時候,李疏正在廚房水池邊接電話。
雖然他沒有避諱自己,但年荼沒有主動去聽。
就真的沒聽見,神奇的耳朵。
彆人的浴室,她也不好放肆使用,她用極快的速度衝了個澡,特地把出水溫度調得比較熱,大量的熱水衝淋而下,暈乎乎的大腦以及僵硬的肌肉因為刺激,立刻蘇醒。
等她穿好睡衣睡褲冒著熱氣從浴室裡出來,李疏看著她都不由愣了愣,怎麼露出來的皮膚都一片紅?
難道是過敏?
他騰地一下起身,走過來拉住她的手臂檢查,又往她脖頸處看了看,弄得年荼臉更紅了,推開他些許,解釋說:“是水開太熱了。”
李疏這才鬆了口氣,“過來吃飯。”
“啊?”還吃啊,剛不是吃過蛋糕了,她想回去睡覺了。
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想什麼,李疏回到廚房拿來兩個碗,“是喝湯,喝完胃舒服一點,快來喝。”
“喔。”年荼一個指令一個執行地坐下。
竹蓀雞湯,看包裝應該是點的某家酒樓外送,年荼食不甘味地喝了一碗,又倒回臥室睡覺。
……
這一睡,再醒來時房間又黑了,窗簾拉得很嚴密,她不知道外頭天色如何。
巨大的孤獨感湧上心頭,她往被子裡縮了縮身體,奈何這被子也不是自己的,裡麵充斥著……李疏的味道。
好奇怪,她以為鼻子耳朵都失靈了,沒想到還能聞到味道。
正在此時,臥室門上響起兩道敲門聲。
她張了張嘴,又努力喊了一聲:“進來。”
擁有這個味道的主人走了進來,隨著他的動作,走廊上燈光也往這裡傾瀉一個斜角,年荼看他穿上了一件黑色外套。
這才想起來他應該還是跟劇組請假中,錫長川是業內有名的嚴苛導演,除了正常宣傳外務,基本不允許演員離組的。
“你要走了嚒?”
“嗯。”
“那我也走。”年荼就要掀開被子,李疏按了她一下,阻止她動作,同時蹲下來。
他們的視線平齊。
年荼聽李疏說:“和我一起去浣南吧。”
她本能地搖頭。
李疏又靠近了些,門口漏光來的光不能讓她看清他臉上的神情,可他的味道對年荼來說,卻是鋪天蓋地襲來——奇怪,怎麼從前沒有注意到他身上這股……形容不上來的味道呢?
不是香水味道,也不是彆的不太好聞的,而是……被子的味道。
年荼情不自禁往被窩裡縮了縮身體,李疏似乎借著那絲光亮瞧見了她的這個小動作,輕笑一聲,忽然俯身上來,兩隻手合攏摟著她——的被子,把她蓋著的被子裹得越發牢牢實實的,就像一個繭。
而她就是繭裡麵住著的蟲子,既安全又溫暖。
年荼被這個想象幾乎嚇壞了,覺得自己是真生病了,他……怎麼會給自己這種感覺。
她又有點後悔了,想著我不該貪圖一個近在咫尺的被窩而不出去找酒店。
她想離開,身體卻不能動。
“姐姐和我一起走吧,我可以這樣把你打包帶走,”他又用胳膊使了使勁,似乎證明自己可以做到。“我沒辦法把你一個人留下來的。”
她看著他的眼睛,那光太弱了,她看不清。
“樹兒。”她忽然叫了他一聲。
李疏忽的怔住,細長睫毛輕輕顫了顫。
“姐姐叫我什麼?”
年荼愣了愣,她剛剛叫他什麼了?不是叫李疏嗎?
姐姐不設心防的時候原來這樣……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