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疏悶頭走路的步子一停,他踟躕了幾秒,舉起手。
“我可以,我學過。”拍戲的時候學過。
“還下水救人,能行嗎?”
“也行。”
“那就跟我來吧!對了,剛剛那個衛星電話有一位女士打過來,應該是找你的,我告訴她這裡的地址,但我讓她不要過來,在安全的地方等你去找她。”
李疏像這雨一樣飄搖的心立刻沉靜安穩下來,他笑了笑,說道:“謝謝,謝謝您幫忙轉告。”
……
後半夜雲收雨住,但救災工作不能停止。
一位老奶奶想帶著她的兩袋大米一起走,但她又怕給撤離工作添麻煩,一直不好意思開口。在眾人緊急打包了她的包袱之後,她頻頻回頭。
年荼扛起一袋米就往自己皮卡上卸,鐘鑫也扛了一袋,最後老奶奶是坐在自己的米袋子上撤離的,她笑出很多皺紋,顯然很滿意。
鐘鑫拿起相機,拍下了這一幕。
而在五十公裡外小崗村,李疏開著摩托艇,和其他老鄉一起,沿著汙水泛濫的街道,搜救遇難者。
他在這條街上來回搜索,救下兩個坐木盆的中學生,又聽他們說,某一戶人家還有人,他開過去一看,一家子都在房頂上,先把孩子遞下來。李疏送完孩子又去找開快艇的消防官兵,一家人獲救。
回去的時候,李疏發現一隻咕嚕咕嚕吐水的小奶狗。它嗚嗚咽咽哼唧的聲音礙眼極了——也可能是他對狗比較敏感。
摩托艇駛過去,棲身在一大堆木板雜物裡的小狗幾乎被浪頭擊翻在地。
……
五點鐘,天光大亮,救援工作取得階段性勝利,部分道路恢複交通,水電網也恢複了,但這對李疏沒用,他的手機早已被暴雨淋透,開不了機了。
衛星電話被還回來,但電量已經趨近於無。他回到那個派出所問民警充了個電。
等待電話開機的瞬間,鈴聲響起——
不用看來電號碼,仿佛心有靈犀似的。
“你在哪兒?”
“你在哪兒?”
聽筒那頭的聲音伴隨著滋啦滋啦的電流聲,有點失真,顯得格外縹緲悠遠。派出所外麵,大巴司機吆喝乘客上車,說去某某的公路恢複通行,有要走的沒有?
李疏說了那個地址,雖然他連那個名字怎麼寫都不知道,他儘力重複著,直到聽到對麵女聲說:“行,我知道,我也過去。”
“好,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
……
他們在那個名字都叫不出來的小鎮見麵,兩個——不,三個落湯雞麵麵相覷。
“鐘鑫,我同事,短暫的同事。”年荼率先介紹。
李疏伸出手,說你好。
鐘鑫也趕緊握手,目光卻忍不住再三往那張國民度極高的臉上瞥。
“他不是……”他悄聲跟年荼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