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貼過來，離得太近了，幾乎呼吸交纏，玫瑰花的味道幾乎聞不到，年荼滿鼻子滿眼都是……他本來的味道。她眨了眨眼睛，眼睜睜看著他湊上來，輕輕啄了她嘴巴一下。
年荼忽然垂下眼睛，頭也低下去。
李疏把她摟緊，貼上自己胸口，恢複正色。“我不逼你了，但你要好好考慮一下我。”
好半晌，年荼才輕輕“嗯”了一聲，像是哼唧，幾乎聽不見。但李疏捕捉到了，粲然一笑，像公獅子獵到一頭母鹿。
……
兩人收拾一下出來覓食，主要是都太餓了。
年荼發現心心旅館旁邊就有一家沙縣，扭頭鑽了進去，李疏前往垃圾箱扔掉被狗拉過的毛衣，扭頭看街對麵有一個手機專賣店，走了進去，像一個闊佬一樣掏出卡，說買三台最貴的手機。
那個店員歡天喜地拿機器，都沒顧得上往闊佬臉上看一眼——看也看不清，他戴了帽子口罩墨鏡，遮得嚴嚴實實。
李疏提著紙袋和一桶食用油走進沙縣，年荼都愣住了，李疏清了清嗓子，說是手機店小哥送的，說買手機送食用油，他買的最貴的，送的還是非轉基因油。
三台手機，自己的，年荼的，還有那個鐘鑫的，安排的明明白白。
年荼替他要了一碗鮮肉小餛飩，還有一份鴨腿蓋飯，她自己吃的是蒸餃子和骨頭湯。食物很快送來，倆人都餓了，胡亂分著吃。
包裡的狗聞著味道哼哼唧唧，又想越獄。李疏冷臉訓斥它一聲，小狗哼唧得更大聲了。
“這個怎麼辦？”年荼指了指狗。
李疏沉默，養了快一天了，他還是不喜歡。
“那這個又怎麼辦？”年荼指了指那桶油。
“給隔壁大爺吧。”這個簡單，李疏很快回答。
老板收了餐盤，兩人也沒離開，下午時分，店裡除了他們這一桌，隻有一個初中生模樣的小孩在公放視頻。
油膩膩的桌子邊，倆人拆了新手機，換上手機卡。年荼的還好，隻有幾條推銷短信提示音，李疏的卻是跟啟動了什麼跳舞模式一樣，嗡嗡震動個不停。
他消失一天一夜，起碼在華音娛樂，算是地動山搖的重大事件，光是微信上就肉眼可見地彈出一堆提示框和小紅點。
李疏率先聯係曹斌，在對方長達五分鐘的咆哮聲中尋到一個間隙，說出自己的地址。
“工作室給你訂票，你馬上就回來，明天還有兩個廣告要拍！”
李疏有些猶豫，目光看向年荼。
年荼正在群裡看Jimmy發的拍攝花絮，津津有味，直到聽見對麵不耐地嘶嘶聲，才抬頭。隻看了一眼，她就知道李疏打什麼主意，拒絕：“不行，你不能去我那兒，我們組要求可嚴格了，沒有探班。”
曹斌恨不得扒在聽筒上，自然把年荼拒絕財神爺的話聽了個七七八八，不由嘲諷冷笑，李疏忿忿掛斷電話。
從沙縣出來，李疏仍然耍賴不想走，想和年再待一會，哪怕逛個街。年荼衝天翻白眼，這個剛剛經曆過河道蔓延的小縣城有啥可逛的？再買點東西收一車米麵糧油嗎？
倆人拉拉扯扯，拐到心心旅館，年荼讓李疏上去拿行李。李疏沒辦法，可恨戴了墨鏡，眼睛怎麼瞪都不好使，隻得聽話上樓。
年荼在樓下等著，並把那桶食用油送給老大爺，老大爺笑得露出豁牙的嘴，笑眯眯道：“那小夥子人不錯，姑娘你也好，你們佳偶天成，天生一對！”
一桶油就值得這樣舌燦蓮花？年荼抖了抖，不欲與大爺爭辯。
曹斌的訂票信息發了過來，還特地雞賊地給年荼也發了一份，李疏看見很生氣，“他什麼時候加的你？”
年荼也忘了曹斌什麼時候加過自己，想了想，是當初她借小號給李疏搞直播實驗的時候，對方私信發了一堆聯係方式，說有情況可以聯係他。
“彆管了，快走吧，我送你去機場。”年荼啟動車子。
李疏抱著狗，表情幽怨。
這個狗太小了，而且根本沒有注射疫苗記錄，是上不了飛機的。年荼無奈，說：“狗給我吧。”
李疏問：“那我呢？”
年荼無語：“你當然是滾蛋啊！”
“喔。”李疏鬱鬱寡歡，坐上副駕。
“給它起個名吧，你也算是他爹了。”年荼逗著小狗，說。
李疏扭頭，車外“心心旅館”的招牌在風中嘎吱嘎吱作響，心心旅館的店主老大爺正衝著食用油主人眉開眼笑地揮手告彆。
“叫心心吧。”有個紀念。
年荼表情一裂，如果車停的位置再錯兩米，是不是就得叫“沙縣？”
……
但他們還是沒有立即開去機場，李疏卡著航班起飛的時間，找到小縣城最大一家寵物用品店，給心心買了一堆狗飯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