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事情就還有轉機。
心口處好似一隻快要敲破鼓麵的擂鼓,不是因為羞赧。
而是因為害怕徹底戳穿那層窗紙後,被那霍大夫用上各種非人的手段讓她承認沒有失憶。
因而在男人略顯沉寂的目光下。
織霧不僅不肯鬆開攥住他的衣襟,反而將細嫩的手指攥得更緊。
為了向他證明她在匪窩裡僅僅是因為害怕……
接著一點一點俯身,去碰到他的唇。
有些事情向來如此,有一便會有二。
甚至這一次,美人將粉舌頂入他的口中……
像是怯生生探出腦袋的小蛇,用腦袋又怯生生地碰了碰對麵那條看起來便很不好惹的大蛇。
可晏殷卻沒有任何舉動和回應。
他眸色黑沉,凝望著她無措的舉止。
摩擦的氣息生出的熱意讓人無所適從,這樣主動的觸碰也隻比第一次好上那麼一點。
因而隻在碰到後便不敢多做招惹,複又連忙退出。
軟膩粉舌在男人涼薄的唇間出沒的畫麵很是**。
即便如此,也沒使得他的眸色動過分毫。
織霧坐直了身,臉頰又燙又熱。
碾磨過他唇瓣的櫻唇也仿佛被火灼燒著。
即便沒有抬起眼皮看他,也感知到那道令她脊背都快要壓彎的沉凝視線。
令人如芒在背。
而那道視線仿佛也仍在審視著、考量著她的一舉一動。
也許是在看她是不是還會像在匪窩裡那樣,麵頰透紅地用指尖擦去嘴角曖昧濕痕……
因而美人擰著泛粉的指尖,粉舌舔去唇瓣多餘的曖昧水光,而後才抬起潮濕眼睫
,羞赧萬分地與男人對視。
他已經懷疑她了……
想到這點,垂落下的鴉黑眼睫輕輕一顫。
織霧一點一點舒緩著緊張的心跳。
她掐了掐掌心,讓本就漂亮的清圓眼眸中因為掌心的刺疼蓄滿水霧。
“先前也是因為夫君殺了石洞裡的人……”
“我害怕……”
“所以才會想著與夫君分開。”
軟軟話語裡的委屈哪裡有半點背棄他的慚愧。
反倒好似指責他為什麼要**?
為什麼要嚇到她,讓她如此怯怕不安?
一切都成了他欺負她的過錯,是他該向她低頭認錯……
晏殷抬起手掌,碰到她軟嫩的麵頰。
織霧輕顫,接著便感知到那隻手掌滑到她細細脖頸處。
似乎隻為了丈量,他的手掌是否可以剛好握住這細細嫩嫩的頸。
她瑟縮著,也完全不敢閃躲。
隻怕躲開來,隻更會暴露她提防於他的情緒。
既是親密到可以彼此唇舌濕熱交纏的丈夫,又為何要躲?
在這過程中稍有不慎,也許他就會斷定她沒有失憶。
不躲不閃,極力偽裝,單看他是信還是不信……
在他微涼的手掌幾乎都要被她溫熱的脖頸捂熱時,他才若有所指道:“也許……你的確不是那個女子。”
“不過……”
晏殷盯著她,“阿霧和那女子長得像,應該不會拒絕幫我吧?”
置身於他掌心下的美人眼睫輕顫了瞬,語氣好似遲疑,“倘若我不幫忙,夫君會遇到危險嗎?”
男人隻溫聲答了個“是”。
畢竟……
就在剛才,晏殷忽然間也想看看,她的情郎在得知她將他們的死敵當做丈夫後,是不是還能沉得住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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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的處境對於織霧而言,幾乎與落入一群貓兒利爪下的小白鼠都毫無二致。
身為瑾王的人,一心一意鑽營到太子身邊,對他進行各種**。
當中的細節他那些下屬都尚且不知,一旦知曉了,便是不殺了織霧這個罪魁禍首,光是給她使絆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簡單一些毀了她這張臉,亦或是挑斷她任意手腳的一根筋。
嚴重一些,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給她也服用那渾身撕裂巨疼的藥,如數報複回來竟也都不算過分。
為今之計,唯一的活路竟隻剩下了裝作失憶這麼一條——
“夫君……”
織霧好似終於下定決心,垂落下鴉睫,語氣軟顫,“阿霧知曉錯了。”
方才所有人都尚未注意,現下猛然留神,發覺這顧小姐竟然管他們的太子殿下喊……夫君?
一旁正往口中灌了口水的塗奚聞言驟然“噗”了出來。
就連一旁溫辭始終淡定的臉,也漸漸裂開了一條裂縫。
……
離開匪窩後。
在天黑前,一行人護送太子於驛館中暫且歇腳。
織霧在喊完那聲“夫君”後,幾乎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同看**一般無異。
旁人也就罷了。
那個名為塗奚的青年在得知讓太子傷口淌血的始作俑者是織霧後,更是眼神陰鷙地守在門外。
他幽幽的目光時不時便要掠過織霧,手掌心裡那隻黑色彎鐮更是有一拍沒一拍地拋於掌心。
好似隻等太子一聲令下,便立刻用那彎鐮在她那細嫩脖子上也開個洞。
更讓織霧感到不安的是……
就在方才,晏殷令人將一個身份特殊的大夫專程接來。
在她印象中,晏殷身邊的確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大夫。
除了替太子查看身上傷勢病情外,對方用在太子以外的人身上,往往都是一道極刑。
尤其用在那些寧死也不肯鬆口之人身上,落在此大夫手中,甚至不需要超過一個時辰,便能替晏殷詢問出他想要的答案。
而那一個時辰,也是對方為了實驗自己的新藥一點一點折磨於犯人刻意拖延的時長……
但眼下,織霧也隻能盼著晏殷特意派人去請的人物,也隻是讓對方替他自己看傷……
織霧心頭亂得不行。
她自是想要快快離開,偏偏眼下就連踏出這間房間的房門,甚至都還需要這位太子殿下的金口玉言。
“您傷口還疼麼……”
晏殷將將看完手中一封密信,尚未拿起下一封時,坐在他榻側的美人終於沉不住氣,率先開了口。
他掀起眸,緩緩對上她那雙澄瑩清澈的烏眸。
和先前種種以下犯上、甚至敢騎在他身上的大膽行徑相比,她好似被塗奚那些人嚇破了膽兒。
這會兒怯到連喚他一聲“夫君”都不敢了……
溫辭已經親自快馬加鞭去接了大夫過來。
她的失憶到底是有所偽裝,還是城府深到可以隱藏……隻待那名大夫待會兒抵達此地,便可以將眼前女子身上的謎團解開。
可眼下,她顯然已經坐不住。
他的指節微微一叩,淡聲詢問:“疼有何解?”
織霧瞥了一眼他胸口的傷,對上那處親手被她簪出的洞眼,語氣更為委婉討好道:“在大夫來替您看傷之前,我可以幫您吹吹……”
她說完便試探朝他伸出手去,隻等他流露出不近人情的一麵開口拒絕,將她趕出屋去。
偏偏,在她細嫩手指搭在他衣襟處時,他也隻是冷眼旁觀。
發覺他沒有阻止,織霧也隻好繼續手上略顯僵硬的動作,將他貼在身上的衣襟朝兩邊撥開。
蒼白的胸膛上那抹上過藥的傷口顯得略有些猙獰。
方才一個下屬說,這藥有奇效,但代價便是其疼痛之劇,尋常人會難以忍受。
可織霧看得分明,男人從方才上過藥到現在,神色未曾有過半分變化。
會隱忍痛苦的程度更是可怕到超出了織霧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