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酒水準備的頗為豐盛。
在所有人來之前,桌上的酒水便已經先行斟滿一杯,顯然是要慶祝惠嬪身體大好。
惠嬪捏起酒杯,待這些小輩們極其溫柔,待要敬曲晚瑤時,曲晚瑤麵露難色,“臣女向來都是滴酒不沾……”
“不過,臣女可以以茶代酒。”
惠嬪聞言,隻露出無奈的神色,語氣善解人意,“好吧,那便不強求曲醫女了。”
惠嬪餘光掃向織霧,分明是要織霧完成這件事情。
織霧便頗為配合地開口道:“曲醫女顯然是怕惠嬪娘娘身體尚未痊愈不便飲酒。”
“不如便讓我代替惠嬪娘娘同曲醫女飲一杯吧?”
曲晚瑤發覺自己的意思被曲解後,忙要解釋,“我固然也擔憂惠嬪娘娘的身體,但我的確……”
她話說到一半,這時卻瞧見對麵的顧小姐抬起一雙清瑩眼眸看向自己。
少女語氣輕軟說道:“曲醫女先前受恩於我,始終不曾有過報答……”
“不如你今夜喝了這酒水,我便當是與曲醫女抵消了。”
織霧話中提及到的恩惠無疑是替曲晚瑤治病的事情。
曲晚瑤略為意外,她的性情顯然也不習慣欠旁人什麼。
在略微遲疑之後,心裡不知想到什麼,曲晚瑤這才捏起酒杯,將那被下了藥的酒水緩緩飲儘。
惠嬪見她二人敬下一杯酒水後,笑道:“也彆光顧著喝酒,要多吃點菜。”
今夜的小宴除了這樁小插曲外,也算得上是和諧。
結束後,惠嬪隻做出不勝酒力的模樣,先行離席。
待嬤嬤攙扶她回到寢殿時,惠嬪才睜開清醒雙眸,語氣難得喟歎。
“今夜有好戲看了。”
惠嬪同嬤嬤道:“不過今夜陪這些孩子玩這些小把戲,也的確是疲累。”
“我睡下後,有任何事情都等明早再說。”
惠嬪要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自然不可能在今夜發生的事情中出現。
嬤嬤答了個“是”,便轉身吩咐其他宮人進來伺候惠嬪洗漱歇息。
……
徐修安用膳結束之後似乎覺得不適。
猜到是那藥丸起的作用,織霧便讓沉香想法子將人引開。
與此同時,今夜曲晚瑤飲酒頗多,在偏廳裡等解酒湯時,腦袋都頗為昏沉。
織霧同她一起等解酒湯,可心尖上緊繃著的弦從始至終都不敢鬆懈。
惠嬪實在狡猾……
隻差一點,織霧稍不留神便又要陷入對方另一重陷阱當中。
起初織霧對於惠嬪突然提出的計劃自是毫無防備。
可在聽見惠嬪說“從太醫院裡暗中取了些助興藥”時便隱約覺得不對。
惠嬪竟敢從太醫院裡取用這樣的藥……可她實在
不像是個會給自己留有把柄之人。
因而在下藥時,織霧指尖沾染那粉末嘗了一口,過去許久都不曾發生過任何事情,這才確認了惠嬪心機之深。
若織霧今夜懷有彆的心思,故意將下了藥的酒水換走,卻也一樣改變不了曲晚瑤會被下藥的結局,甚至還會暴露自己。
織霧當時意識到這點之後,自是心急如焚。
在小宴開始之前,她也隻能暗中揣測當夜的菜所有人都會接觸到,除了各自的碗筷以外……
因而織霧便在將催吐藥丸送給曲晚瑤失敗後,鋌而走險地做了最後一番嘗
試,暗中將自己與曲晚瑤的碗筷調換。
接著那嬤嬤便出現,將假意要離席的織霧給勸了回去,彼時的織霧這才順勢重新入座……
好在事情雖然一波三折,可織霧最終卻是蒙對了。
問題就出現在曲晚瑤使用的一副碗筷上。
在用完晚膳後,織霧心口便開始感到躁鬱,身體的變化也越發明顯起來。
一旁曲晚瑤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解酒湯,在想要起身時,卻被織霧勸下。
“曲醫女現在還不能離開……()?()”
門外多半有惠嬪的眼線。
織霧這樣做,落在知情人的眼中,多半是要等曲晚瑤身體裡的藥性發作才肯放她離開。
可曲晚瑤顯然卻不太想要繼續等下去。
織霧見她醉酒後有些攔不住,便隻好哄她喝了一杯提前準備好的茶水。
接著曲晚瑤便昏昏沉沉地伏在茶幾上安靜了下來。
眼看曲晚瑤被下了**的茶水迷暈後,織霧這才大大鬆了口氣。
若讓曲晚瑤正常地離開這間屋,織霧今夜做的戲就會全部白搭。
甚至還會就此失去惠嬪信任。
織霧不敢離開房間,她身體愈發虛軟,隻勉強將裝有**的茶水潑灑在盆栽根部。
接著便聽見“砰()?()”
的一聲,有人暴力踹開了房門。
尤嬤嬤是第一個快步衝進房間的人。
她直奔曲晚瑤而去,極關切地想要扶起對方。
“顧小姐對曲醫女都做了什麼?!()?()”
冷厲的叱問傳來同時,織霧隻覺肌膚表麵好似有無數螞蟻在輕輕啃噬。
她眼睫輕顫,卻看都不看一眼,語氣略顯敷衍,“曲醫女興許是睡著了……?()?[(.)]14?@?@??()?()”
尤嬤嬤伸手將曲晚瑤好一陣搖晃,發覺曲晚瑤根本無法醒來,臉色更為緊繃地看向門外。
“顧小姐分明是在撒謊。”
織霧順著尤嬤嬤的視線看去,看到了負責領路的一名宮人。
對方分明是方才桌席上伺候過的。
那宮人看向織霧眼神心虛閃躲,顯然是暗中與東宮的人彙報了織霧當時對曲醫女威脅飲酒之事。
宮人進了些什麼,織霧耳畔好似聽見了,又好似全然無法集中注意力。
她體內的熱意竄得愈發厲害。
待瞧見霍羨春要上前去把脈時,織霧這才有些難忍地啟唇說道:“不可以把脈……”
他們要當場看病,尤嬤嬤甚至還有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