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典史之死,還是在北山縣城,引起了莫大的反應。
“謔!這個無賴,終於死了!”
“死得好啊!這下,我看他們還怎麼欺淩弱小!”
“是啊!希望朝廷能派個好一點的典史!”
……
百姓口中議論紛紛。
對於張典史之死,紛紛拍手稱讚。
由此可見,張典史在百姓心中的口碑,究竟是怎麼樣的。
張典史之死,影響最大的,除了喬家之外,便是縣衙了!
在柳明德、蘇景雲一番議論之後,柳明德決定逐步清洗張典史在縣衙的勢力。
張勇帶來的那些人,逐步從皂班、壯班,轉移到了快班。
整個北山縣的三班衙役,也慢慢全部換成了張勇的人!
三班衙役替換,簡單一些。
但是,六房的人員,卻有些困難!
鼎香樓,酒桌上。
“老柳啊,”
周克端端著酒杯,開口說道:“三班六房,為何曆任流官都奈何不了這些吏員?”
“是因為他們手中掌握的資源、資料!”
“哪些世家大戶有隱田,哪塊地暗地裡屬於哪一家,這些吏員,最是清楚了。“
“也因此,我們這些流官想要按時足額征繳稅賦,必須要依仗這些人。”
“離開這些人,恐怕連明年的稅賦,都難以征繳齊,到時候還是不得不依仗這些人。”
“因此,這些人才有恃無恐的!”
“這也是我們前些日子,革掉戶房典吏、賦役房典吏,他們毫不在乎的緣故!”
“革掉三班六房的人員,如何選用新人,才是我們最棘手的事情啊!”
周克端的一番話,讓柳明德陷入了沉思之中。
對於這些事情,柳明德自然也心知肚明。
就任北山縣已有數年,曆年稅賦征繳都是那些人經手的。
而自己稍有插手,當年稅賦絕對征繳不齊。
他要一概不管,當年稅賦還能完成很大一部分。
漸漸地,柳明德也明白,那些三班六房差役,擺明了和他作對。
也因此,這麼多年,柳明德對於這些事務,一直插不進去手。
如此陳規陋俗,也成了縣城內權力的一種平衡了。
“唉!”
柳明德哀歎一聲,說道:“時局至此,朝廷每年還在催繳各地足額征繳稅賦。前段時間,甚至還下詔征繳剿餉。”
“現如今,恐怕戶房、賦役房那些吏員,要和咱們作對到底了!”
“真是難啊!”
“那就把他們全部革掉!”
蘇景雲直接回了一句。
“全部革掉?”
柳明德愣住了。
“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周克端也搖頭苦笑著,“全部革掉,誰去乾活?誰去征繳稅賦?”
“北山縣一縣的戶籍資料、黃冊資料,全部掌握在那些人手中,全部革掉之後,咱們去哪裡征繳稅賦啊!”
“你這上下嘴唇一磕巴,說得倒是挺輕巧的啊!”
對於他們的嘲笑之語,蘇景雲倒是沒有絲毫在意。
望著在座的幾位大人,蘇景雲開口說道:“這些吏員,是掌握了現如今北山縣的一切黃冊資料,我們隻有一個總數,並沒有詳細。”
“但是,我們為何要用他們手中的資料呢?”
“更何況,我聽說很多田地暗地裡是屬於世家大戶的,明麵上卻要佃戶繳納稅賦。這種情況很多!”
“還有很多世家大戶,隱匿田產、詭寄他人等等,諸多陋習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