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梨衣靜靜地佇立在不遠處,那雙如同湖水般深邃的眼眸冷漠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她看著那個曾經被她視為父親的男人,在路明非的劍下慘烈地掙紮直至生命消逝。
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但如果可以,她也想衝上去,對那具已無神智的殘軀補上一劍。
然而,路明非不允許她靠近。他不想讓赫爾佐格那充滿罪惡的血液汙染了繪梨衣的純淨。
他向她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那眼神深邃而堅定,仿佛在說:
“這一切,讓我來結束。”
路明非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慈悲。他冷漠地看著地上那具破碎的殘軀,嘴角勾起一絲殘酷的弧度。
他輕聲而堅定地念出言靈:
“言靈·風王之瞳!”
一股狂風瞬間從地上席卷而起,夾雜著沙石和塵土,將赫爾佐格的殘軀卷向空中。
風聲中,路明非的聲音仿佛從遠古傳來,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與此同時,那早已蓄勢待發的雷霆長槍如同閃電般貫穿了赫爾佐格的殘軀。
風間琉璃冷漠的聲音在這一刻響徹天地:
“滌淨諸相!”
雷霆長槍的槍尖在貫穿赫爾佐格殘軀的瞬間炸開,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鳴聲。
那邪惡的靈魂在這一刻被徹底摧毀,連帶著那些被他吞噬的罪人的靈魂一起發出了淒厲的鬼嚎之聲。
其中最為慘烈的就是赫爾佐格和多托雷的靈魂,他們的哀嚎聲在雷霆中顯得格外刺耳。
隨著邪惡靈魂的消散,空中開始飄落著一些雨滴。
那不是普通的雨滴,而是帶著淡淡金色的龍血。
每一滴都蘊含著強大的力量,但對於路明非來說,這些被罪惡玷汙的龍血並不值得他去接受。
不知何時,路明非已經走到了繪梨衣的身邊。
他輕輕地摟住女孩的肩膀,將她擁入懷中。
一把巨大而漆黑的雨傘突兀地出現在他們上方,並迅速展開,仿佛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將那令人作嘔的、充滿罪惡的龍血牢牢地阻擋在外麵。
沒錯,沐浴龍血的確能夠讓人在短時間內獲得極其強大的力量,但對於路明非來說,這種方式卻顯得有些卑劣。
要知道,赫爾佐格這個可惡之人竟然玷汙了至高無上的皇血!
這樣肮臟、邪惡的血液,根本不配得到他的青睞。
儘管龍血所帶來的增益並未減弱,也並沒有因赫爾佐格身上沾染的邪氣而受到影響,但僅僅隻是因為這些鮮血曾經流經赫爾佐格的身體,路明非就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惡心和厭惡。
他心中暗自思忖:
“我才不會用這種被赫爾佐格汙染過的東西來增強自己呢!”
是的,他就是這麼一個有原則的人,哪怕麵對再大的誘惑,也絕不會違背自己內心深處的底線。
對他而言,保持純潔和正義遠比追求力量更為重要。
因此,不管怎樣,他都是決然不可能去采用這等沾染了汙濁之氣的龍血的。
更不用說審判赫爾佐格這個步驟本身,其實也算是從另外一個層麵上來讓自身浸染龍血罷了。
所謂龍血,無非就是龍王尼德霍格賦予其眷屬們力量的一種憑借而已,隻要「皇帝」有意願,那麼他完全能夠在任何時候把任意一種血液劃定成所謂的皇血。
那些血統卑微之人,才不得不通過展露出他們的黃金瞳來證實自身作為龍族一員的身份;
然而,貨真價實的王者,則僅僅隻需穩穩當當地安坐於那至高無上的王座上麵,居高臨下地掃視著芸芸眾生便已足夠。
他們在雨中靜靜地站立著,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們無關。
而在遙遠之地的滅度機上,結衣的命運卻截然不同。
不幸的是,一滴珍貴的龍血不慎濺落在她嬌柔的身軀之上。
就在那一刹那間,令人瞠目結舌的異變驟然降臨。
細膩如雪的白色龍鱗如同一股洶湧澎湃的洪流,迅速爬上了結衣的肌膚。
這些新生的龍鱗宛如靈動的藤蔓,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覆蓋住她原本嬌嫩的皮膚。
它們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透露出一種獨特的稚嫩美感,但與此同時,這種奇異的變化也給結衣帶來了無法言喻的灼燒痛楚。
結衣的靈魂似乎被來自地獄深處的烈焰所吞噬,熊熊燃燒起來。
那種劇痛猶如千萬根鋼針同時刺穿她的靈魂,令她幾乎無法承受。
她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分崩離析,逐漸走向崩潰的邊緣。
而就在這時,與她靈魂連接過的風間琉璃察覺到了她的痛苦。
他心中想到,畢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唯一的一個信徒,可不能讓她這麼容易就出事了。
他分出了一絲神力,輕輕地護住了她的靈魂,讓她的真靈得以不滅。
真是麻煩,風間琉璃如此想著。
在風間琉璃的庇護下,結衣雖然龍化,但她並沒有失去自己的理智。
那些蔓延的龍鱗漸漸被壓製了下去,她的身體也恢複了人類的模樣。
她的皮膚變得比以前更加白皙細膩,眼眸中閃爍著更加明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