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版「請君勿死」?”
看台席上的驚呼此起彼伏,不知是為這格外跌宕的比賽評分而吃驚,還是單純為親眼目睹了一場半空中的輔助救援而震撼。
一陣溫和的光束直擊被釘在球網上折騰得傷痕累累的切原赤也,須臾,那些皮外傷奇跡般的逐漸消散,如同魔法光束來的莫名其妙。
小鳥遊禮見收起了魔杖,將乘著的飛天掃帚轉了個方向,兀自慢悠悠地降落在看台席上,下來時順帶用手整理了下裙擺。
“辛苦了。”幸村精市彎著眉眼如是笑道,“治療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畢竟每場比賽打下來都至少會有一人受重傷。”小鳥遊禮見接過丸井文太遞給她的小蛋糕,語氣波瀾不驚,似是隨口一問,“所以你們真的不買份保險嗎?”
“嗯……或許可以考慮?”
一份小蛋糕成功解決完畢,禮見觀察了一會切原赤也的傷勢情況。好在經過她的魔法醫治,後者恢複了大半,甚而現在還能在她身邊很有精氣神地胡亂蹦噠。
於是禮見放了下心。
“要走了嗎?”察覺到她起身意圖的真田弦一郎敏銳地看了過來,聲音平靜。
禮見點了點頭,順手塞了塊餅乾給一旁不老實的切原赤也,言簡意賅:“看情況之後應該不會出現大規模的傷亡——當然我希望這些打網球的有點分寸。”
聞言,一直沒怎麼說話的仁王雅治輕笑了聲,不過下一秒便得到禮見毫不客氣敲了下他腦袋當作提醒的回應。
“欸、你要走了嗎學姐!”切原赤也睜大了眼睛,看起來有些不太開心,“可是你還沒看我打得他們落花流水——”
“即便我不看,我也相信赤也你會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禮見微彎了彎眼,順手再給他塞了塊糖。
切原赤也攥著糖,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小聲咕噥了幾句,才妥協地道出“好吧”。
對此,柳生比呂士的評價是:“禮見桑,我也想吃糖。”
於是禮見也順手給他塞了幾塊糖,邊叮囑一旁的柳蓮二看好這群鬨騰的家夥——“要是受傷了什麼的……那就是活該”——這是看場比賽還得搶救傷員的怨種發言。
柳蓮二眯眼笑,亦是答應了下來。
禮見再次坐上自己的飛天掃帚,很有禮貌地摘下頭頂上憑空出現的帽子向他們行了個禮,後用手輕叩了下掃帚,後者如同等不及了那般“噌——”的一下便竄了出去。
少女的身影瞬間消失在體育館裡。
“剛剛那是天使嗎?”
“不,是魔女。非常可怕的魔女。”
“……啊、?”
*
“其實我倒不是很介意被人評價成「魔女」。”坐在掃帚上的小鳥遊禮見搖搖晃晃地吃著棒冰,若有所思的語氣。
“哈哈畢竟禮見是真正的魔法少女吧。”偶然路過被她邀請一起吃棒冰的山本武爽朗地笑著道,那雙清澈的琥珀色眼睛彎彎地看著她,語氣輕快,“而且「魔女」這個稱號挺可愛的。”
“謝謝。”禮見禮貌道謝,頓了頓,似乎是剛拉回來的反射弧令她才想起來,“話說小武你今天的部活結束得好早啊。”
山本武撓撓臉頰,“因為明天要打比賽,教練讓我們都早點回去休息。”說著,他又將疑問句反拉到她身上,“所以禮見呢?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他們都在打比賽啦。”禮見打了個響指,她與山本手裡都解決完畢的棒冰瞬間消失,聲音懶洋洋的,“打得還是一如既往的莫名其妙,而且好吵,我就先走了。”
“原來如此。”山本武了然地點了點頭,似乎是思考了幾秒,清爽地笑道,“那禮見現在有空嗎?”
“沒空哦。”回答得很乾脆利落,禮見屈指壓住無端躁動不安的掃帚,“我得去處理一些事情。”
“這樣啊……”有些遺憾的語氣。
氣氛回歸於安靜。
思索片刻,禮見揮了揮魔杖又變出一大堆糖果,儘數塞給山本後,很是走心地安慰他:“我們下次再一起出去玩吧。”
被塞了一大堆糖果的山本武啞然失笑,另一隻手勉強扶著自己的額頭,眼睛卻逃不過主人心思而彎了又彎,感慨:“果然禮見每次安慰人總是變出一大堆糖果呢。”
“畢竟吃糖會給人帶來愉悅感吧。”
禮見眨了眨眼,“還是說你想要吃點彆的?蛋糕、餅乾、罐頭——”
“隻要是禮見給的就好了。”山本武輕巧地打斷了她,聲音聽起來很是愉快,“畢竟禮見是能帶來愉悅感的人呀。”
於是禮見又塞給了他一堆糖果。
對此,臨走前山本武還在爽朗地感慨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前有多出一份休息時間後有源源不斷的糖果進貨——啊、真是幸福呢。
禮見想他這人要幸福還怪容易的。
當然,或許人與人之間的幸福並不相通。
至少當被從出體育館就躁動不安的飛天掃帚帶來遊樂園的禮見親眼目睹了一幕「不明組織給無辜路人強行灌藥以來悄聲無息毒殺目擊交易現場的後者」的精彩畫麵之際,她再次感慨自己的運氣怎麼在遇見雖然沒殺過人但也快了的網球後變得愈發差勁。
黑衣人在灌完藥後便收手走人,此時此刻角落裡不過剩那個昏迷不醒的少年與她——還有一把先前還躁動不安此刻卻安靜乖巧的飛天掃帚。
禮見很平靜:“請不要告訴我你將我帶來這裡是因為他。”
掃帚心虛地晃了晃。
“為什麼?”禮見微眯起眼,純粹的疑惑,“你應該知道我討厭麻煩。”
但未等它回應,那個原本昏迷不醒的少年有了些許動靜。禮見略微遲疑,以防萬一出現什麼差錯還是彆過了頭,好巧不巧下一刻便將返少還童的全過程畫麵全然收進眼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