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莫名其妙變成旁觀者的不二周助眼睜睜看著禮見拉著從天而降的少年走了。
但在人走前,他很有職業道德地先行一步詢問:“禮見,真的沒問題嗎?”
禮見很有自信,還反過來安慰他,話語信誓旦旦的:“當然沒有問題,我對囚禁人這個還是有一套的。”
不二周助:……
不二周助:“不,我說的不是這個。”
他顯得很欲言又止。
“好的,”禮見從善如流,“那周助你也要加入嗎?”
不二周助:?
這一聽,一直沒吭聲的木兔光太郎不樂意了,他在旁邊上蹦下跳的,試圖阻止他們的對話,還大聲哼哼:“可是你明明一開始隻想帶我回家的!”
不二周助微笑:“如果方便的話。”
木兔光太郎瞬間耷拉下了表情。
於是這就慘了黑子哲也。
至少剛恢複因一口氣吃了一百零一杯香草奶昔而導致內傷的他剛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自家幼馴染一下子撿了兩個人回來。
其中一個看起來還很大隻。
壞了,是勁敵。
黑子哲也平靜的麵容之下是不妙的預感。
但這難不倒禮見。她自然而然地無視了自家幼馴染那充滿了“雖然我知道你招小動物喜歡也總是撿東西回來但我沒想到你這次一撿就是兩個”等信息的眼神,正兒八經地向後者介紹自己帶回家的這兩個人。
末了,她總結性發言:“小哲,你不會介意的對嗎?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哦。”
黑子哲也凝視著她。
木兔光太郎有些迷茫:“欸?你在和誰說話啊禮見?”
黑子哲也已經習慣了隻要他一句話都不吭任誰都無法察覺到他存在的這種現象——能完全免疫他這種類似透明人能力的也隻有禮見一個罷了——遂沒有理會,隻平靜其言:“我沒有意見,你開心就好,禮見。”
於是木兔光太郎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像是突如其來出現在他麵前的少年,不由自主驚叫了聲:“哇哦,好神奇!”
禮見很矜持地點頭:“這是神奇的小哲神奇的能力啦。”
雖然不明白自家幼馴染在自豪什麼但依舊沒有駁她麵子的黑子哲也保持乖巧的沉默。
觀看全程的不二周助微微一笑,像是不經意間提起:“禮見,我也有神奇能力的。”
禮見點頭,也很自豪:“風之子周助君的神奇能力自然是掌控一切毫無科學道理但完全沒有問題的白鯨啦。”
江湖流傳其名為「風係魔法師」的不二周助但笑不語。
木兔光太郎聽得哇哦不斷,輪到自己時,很是認真地皺眉回想了下,無法思考得出的結論讓他臉一下子擰巴了起來,表情也耷拉了下來,看起來很泄氣:“怎麼辦!我好像沒有神奇能力——”
不二周助:“那可太遺憾了。”
黑子哲也不言,即表示讚同。
但沒有任何問題,善良大方的魔女小姐會寬容對待每位沒有惡意的人類。於是禮見坐上掃帚飛到了與木兔光太郎平視的位置,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腦袋,寬慰道:“沒有關係的,木兔,你存在於這個世界就是最大的神奇了。”
木兔光太郎呆呆的,像是猝不及防與那雙清澈到仿若一望見底的褐色眼睛對上視線,平視的角度讓他隻能注視著她的眼睛。
原本已經差不多忘記的回憶此刻如潮水那般擰開水龍頭便翻湧之上,但七八歲時的記事零散而又雜亂無章,唯一記得的也隻有當時也是像現在這麼亂七八糟,也是像現在一樣——
隻能看見她的雙眼。
啊、好像有點呼吸困難。
木兔光太郎很努力地調整著呼吸能力,可是太近了。近到哪怕他小心翼翼放輕了呼吸,也無法避免地有幾分與之一起交纏著。
“木兔?”她戳戳他。
“啊?啊、啊!”
木兔光太郎反應遲鈍地連啊了幾聲。
禮見很憂傷:“難道你傷心到連話都說不出了嗎?”
“……沒有啦!”
看起來就很大隻的少年人像是掩蓋著什麼,紅著臉,很大聲地說沒有。
禮見匪夷所思地看了他幾秒,還是很寬容地決定暫時放過這隻可憐的小動物。
“可是他一點都不小。”黑子哲也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拉到一邊,以平靜的語氣說出最幼稚的話,“你也要養他嗎,禮見?”
“關切流浪動物是人類的本職工作啦。”
禮見摸摸他的腦袋。
黑子哲也抿起唇,明明以前從來都不會過問因篤定她隻是一時興起的心態此刻平白多了些許危機感,就像此時此刻,他緊緊地拉住她的手,看上去似乎抓住了她,可是又好像沒有。沒有。明明距離近在咫尺,實際上,又好像很遠。
於是他鬆開了手。
黑子哲也聽見自己的聲音以一種極其平靜的語氣在說:“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