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金花一見方師長,立刻跪下來,又要磕頭,方師長趕緊親自上前扶起“老人家,可不敢這樣,你坐,有什麼委屈跟咱說說。”
施金花道“俺家租了後麵那間屋,住得好好的,這家子說開飯店就要把俺們趕出去,俺們不願意,他們就找了一群年輕人把俺們趕出去了,鍋碗瓢盆全部扔了,連俺老婆子,都找了兩個人抓著俺直接扔門口,一個大屁股蹲,好玄沒把老婆子乾癱了。”
她交出自己和租賃合同,確實還有七個多月才到期。
另外兩家也都是差不多,還有一段時間才到期,最長的那個還有一年才到期。
“俺們也不是說就不搬,但俺們租賃這一間屋就一塊錢,到哪才能再租賃到這麼便宜實在的價呢,在這做窩脖,人多上工快,特彆是過年這段時間,肯定能賺不少錢,俺怎麼的也要到年過了之後,租賃時間到了才搬啊,你們不能不講理。”
方師長把張鳳之叫過來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張鳳之明知道吳宵光辦事就是有這種法外狂徒的特點,但現在不能這麼說,隻能推托“這件事,我不是經辦人,我來問一問情況,如果是我們的錯,我們絕對會認錯認罰”。
楚嬌嬌這時候裝乖了,她反正沒拿到飯店一分錢,隻拿眼睛看張鳳城。
張鳳城咬了咬唇,這時候她要不扛就會玷汙張鳳之的名聲,這對於張家才是巨大的損失。
張家,哪怕是她爸也不會容忍她這麼做的。
她閉了閉眼睛“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第一次乾這樣的大事,能力不足,才導致老人家受到這麼大的委屈。”
張鳳城彎下腰,給施金花行禮,半晌直起身來,解釋道,“租房是讓一個朋友幫我辦的,我不清楚原因,但是老人家造成的損失,我會全部認賠。”
張鳳城臉色羞紅,眼圈泛淚。
這個處理,在她這個年紀,已經是不錯的了。
施金花道“你們扔了俺們居家過日子的東西就照價賠,這個無需抬杠。你們讓俺孫媳婦落了胎,俺大孫沒有了,一條人命,怎麼賠。俺媳婦身子落下了病,已經不能再懷孕了,她沒生下一兒半女,她的未來怎麼辦,你怎麼賠。俺兒子沒有了後,離婚是對兒媳婦不忠,不離的話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讓他怎麼選?俺大兒子為國犧牲,是個烈士,就剩下這個小兒子你讓他絕戶,俺們這一戶就沒後了,沒後了啊……”
老太太說完就哭了,鼻涕一把眼淚一行“俺滴個青天大老爺啊,俺的命啊怎麼這麼苦,舊社會苦水淹了俺腳脖子,新社會偉人才走,你們就想逼死俺們老百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