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壓衣刀(2 / 2)

她隻說“有辱聖聽”,而不說“不敢”“不願”,劉令月心知這事兒成了一半,於是問道:“究竟是什麼罪?我聽胡掌櫃說,你剁了人家的手指頭。又聽王員外說,你本是官家小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文清霽頓了頓,神情有些遲疑,沈應光連忙道:“你平日裡不是總說自己冤枉?今日三公主在此,何不將冤屈一一道來?公主明察秋毫,定能為你做主。”

文清霽想想是這個理,三公主言語之間就能定下藥品免稅的事,給自己免樁小罪,豈不是更加容易。

於是雙膝一軟,就要在劉令月麵前跪下,呈一個標準的伸冤姿勢,劉令月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她胳膊:“不必多禮!錦瑟,看座!”

文清霽:……

看來這位三公主不太喜歡彆人跪她。

她麵色微紅,錦瑟竊笑著搬來一個馬蹄凳,她在凳上坐好,整理了下思緒,將自己的遭遇娓娓道來。

王員外說她本是官家小姐,這倒沒說錯。

她出身鄞州文氏,在當地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望族。

她爹當了個不大不小的縣丞,雖是九品芝麻官,但也供得起女兒讀書識字,鑽研醫理。

文清霽十四歲那年,她爹給她訂了門親事,未婚夫是她爹的上司,縣令老爺家的次子。

文清霽對這門親事挺滿意——縣令老爺是個和善人,夫人更是慈悲心腸,至於她的未婚夫,聽說文弱安靜,必不是個磋磨娘子的惡人。

她也就歡歡喜喜地待嫁了。

結果就在出嫁前夕,縣令卻因為貪汙要被上官查辦了。

她未來的公爹親自來到她家,對她爹下跪磕頭,求他救救自己。

文清霽還記得那縣令抹著眼淚說:“老世兄,咱們也要為孩子著想啊!”

“你統共就大姐兒一個女兒,我要是被貶了,犬子也要跟著受牽連。大姐兒這一輩子不就被毀了嗎!”

“你放心,大姐兒嫁來我家,我一定將她當親生女兒一樣善待。”

她爹翻來覆去想了一整夜,第二天去向上官自首,說本縣的貪汙都是他乾的,縣令老爺清清白白。

因著貪汙數目太大,她爹的官職又太小,上官將她爹押解回京,當年秋天就問斬了。

她爹被問斬的當日,她娘跳井了。她拿著婚書去縣令家要錢葬母,被門房轟了出來,說她是罪人之女,怎敢攀扯他家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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