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聽診器與生育鉗(2 / 2)

劉令月擺了擺手:“天下蒼生,亦是本宮的子民。”

文清霽聞聽此言,雙手微顫。

她爹的官做得不大,她本人除了醫書之外也沒讀過多少書,但她要是沒理解錯的話,“子民”一詞,對應的應該是“君父”吧?

一個公主,可以用這種字眼嗎?

又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三公主在燈下的眉眼,心中微哂。

也罷,什麼子民君父的,跟她這個前欽犯又有什麼關係。

自己的案底還沒洗乾淨呢,倒掛念起君父蒼生了。

“民女回去後,一定將這種聽診器打造出來,推廣到全洛陽的醫館。同時還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公主心懷蒼生,兼濟天下,為病人們打造的聽診器。”

這種好東西,不能自家專美,得分享給所有同行,共同提高診療水平。

做大夫的人嘛,到底是有些懸壺濟世的情結。

劉令月點頭應允,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笑道:“正好你要去打聽診器,不如再一並幫我打樣東西吧。”

她在紙上畫了一個長長的鉗子,鉗子的邊緣是弧形,像是兩把勺子,鉗柄處有孔洞,可以把鉗子拆卸成兩片。

文清霽拿起圖紙,不解地問道:“這是……什麼?”

“是生育鉗。”

劉令月回答。

文清霽一驚:“什……什麼?”

劉令月以為她沒聽清,重複道:“生育鉗。”

文清霽還是沒回話,劉令月乾脆在自己肚子上比劃:“女人生產時,不是偶爾會難產嗎?這種鉗子能分成兩片進入產道,再組合起來。它的邊緣是弧形的,可以箍住胎兒的頭部,調整胎兒的位置,或者直接把胎兒給拽出來。”

文清霽被她比劃得頭暈:“這、這……民女大概明白它的作用了,但是……但是公主你……”

公主你怎麼可以這麼大大咧咧地說出“產道”、“胎兒”之類的話啊!

劉令月不解:“我怎麼了?”

文清霽麵露難色,囁嚅道:“公主雲英未嫁,怎好說這些……”

劉令月看了看她的臉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家夥,文清霽這是嫌她不守婦道。

她挖苦道:“一個剁了自己前未婚夫手指頭的女人說出這種話,才更好笑吧。”

文清霽自己的婦道就守得亂七八糟,還來說她。

文清霽臉上一紅:“這……民女反正家破人亡,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公主青春年華,前途無量,怎麼能跟民女比。”

劉令月笑得更厲害了:“什麼前途無量?嫁個好男人麼?我家富貴已極,還用得著嫁男人來求前途麼?”

文清霽一想,發現她說得對。

守婦道是為了嫁男人,嫁男人是為了過日子,可公主用得著靠著男人過日子麼?

她在洛陽住了這麼長時間,這位三公主的事跡也曾聽聞許多。

人家十二歲時就受封秦國公主,待遇比親王更盛數倍,一個月的俸祿是多少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

公主又不用嫁男人過日子,那她守婦道乾什麼?

想通這一點後,文清霽大徹大悟了。

“民女懂了。”

她大徹大悟地道:“是民女想得窄了。”

光想著女人就得守婦道,未曾深入思考女人為什麼要守婦道。

但她發現,自己從前雖然腦子沒想明白,但身體卻很誠實——她從來也不怎麼守婦道,反倒是一直忙活著行醫賺錢養活自己來著。

她拿起生育鉗的圖紙:“民女此前接診過幾位難產的婦人,有的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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