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珞溫聲:“抓一貼去風寒的藥。”
夥計叫她先去大夫那裡號脈,號過脈後開了藥方,才慢吞吞地去抓藥。
這時突然有個穿翠色衣衫的小姑娘進來,一股濃濃的脂粉香氣撲麵而來,濃烈得叫人有些難受。
那小姑娘一進來,夥計眼睛便亮了一下:“小荷來了?清霜姑娘這回又要什麼?”
小荷道:“有沒有叫人動情的香?”
夥計笑了:“清霜姑娘可是望春樓裡的頭牌,還需要這個?”
小荷壓低聲音:“姑娘今晚要去伺候新來的首輔大人,怕失了手,有備無患嘛。”
夥計笑得曖昧,手也不老實地摸了上她手腕:“有當然有,下次我跟你也試試?”
小荷甩開他:“先辦正事。”
夥計忙去了後頭。
蘇青珞本來遠遠地坐著,聽到首輔大人幾個字才不覺一凜——難道陸衡之不叫她知道的就是這件事?
片刻後,夥計回來,將一包藥塞進小荷手裡,小荷忙給了銀子離開。
夥計好半天才抓齊她要的藥材,扔過來說:“三錢銀子。”
蘇青珞留了錢拿了藥起身離開,還不受影響地去了趟蘇記糧鋪,看了賬本,弄清最近的糧價才回了家。
經過昨晚的一串“教訓”,她自然不會不相信陸衡之,卻也有些好奇。
彆的女人勾引他的時候,他會是什麼樣子?
過了片刻,那好奇卻又變成了擔心。
——他應該不至於中招吧?
天色漸暗,蘇青珞心裡的擔憂也越來越重,後來便有些坐不住,乾脆起身叫來長貴和仇廣,乘車去了今晚宴客的杭州知府府宅。
*
杭州知府府宅。
陸衡之來到杭州後一個多月才接受杭德佑的宴請,來之不易,杭德佑自是不敢怠慢,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來招待。
宴會上觥籌交錯,美人歌舞,分外熱鬨。
陸衡之神色雖淡,卻也給足麵子,無論誰來敬酒都喝上一杯,比杭德佑想象的情況要好上許多。
宴會至尾端,杭德佑見陸衡之臉上似有醉意,給底下使了個眼色,清霜便走了過來。
杭德佑給陸衡之介紹:“清霜姑娘是望春樓的頭牌,平日從不出來接客的,今日也為大人破例了。快給大人斟酒。”
這種場合在京城也不是沒有。
陸衡之見怪不怪,隻抬一抬手:“我自己來。”
便揮手叫她離開。
果真是傳聞中的不近女色。
清霜看見他一雙深邃的眼眸,心跳得慢了一拍,不慎打翻酒杯,酒濺到陸衡之的衣袖上。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男子,明明身在浮華中,卻清冷得仿佛皚皚山上雪一般,渾身上下透著一種高高在上的矜貴。
杭德佑喝道:“你怎麼回事?”
清霜立刻跪地道:“大人恕罪,小女子見到首輔大人太過緊張。”
陸衡之蹙眉,緩緩掃她一眼,看見她鬢邊的一支珍珠簪子,不覺想到蘇青珞,原本浮上心頭的怒意便這麼散了。
“罷了。”他淡聲,“這簪子不適合你,以後還是彆戴了。”
清霜臉色一紅,低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