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什麼危險,但她在他會分心。
陸衡之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蘇青珞又看著他道:“三哥,他們要對付的人是你,不是我。”
陸衡之:“但他們會用你來對付我。”
蘇青珞一氣之下道:“那我不如直接回京城。”
陸衡之看她半晌,淡聲:“可以。”
眼神和語氣都告訴她,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蘇青珞氣得背過身去,不再理他。
陸衡之自顧立在床頭,烤乾頭發,熄了蠟燭上了床。
沉沉黑暗中,隻能聽到兩人清淺的呼吸聲。
好半天誰也沒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陸衡之開口問:“睡了麼?”
蘇青珞沒應聲。
陸衡之靠過來,摟住她的腰肢:“明日便要走了,今日還要同我吵架?”
蘇青珞依舊沒有說話,他卻察覺到了她肩膀在輕輕顫動。
“青珞?”
他伸手朝她臉上一摸,全是淚水。
他瞬間心疼不已,將她抱起來拎在懷裡:“怎麼哭成這樣?”
蘇青珞任由眼淚往下落。
“陸衡之,是不是我永遠都隻能聽你的,你卻不能聽我一次?”
聲音裡委屈有之,更多的是擔心。
陸衡之稍稍一頓,將她摟在懷裡。
“不是我不聽你的,而是——”
“陸衡之。”蘇青珞打斷他的話,語氣冷淡道,“明日我會讓姬鵬天派人送我回京,不需要你的人送。”
說完後,她便推開他睡下,給他一個脊背。
陸衡之懷裡一空。
她是真的生氣了,在發脾氣。
他是個男人,保護她叫她聽自己的不是應該的嗎?
讓姬鵬飛派人送她回京算怎麼回事?
陸衡之沉著臉坐在原地片刻,最終也沒覺得自己做錯什麼,也沒再說什麼,自行睡下。
蘇青珞心裡生氣,但今日也確實又累又困,眼皮沉沉,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這股氣在睡著後反而化成了夢魘。
她夢見陸衡之倒在碼頭上。
周遭一片漆黑,隻有幾艘夜裡的漁船星星點點著著火,幽微的火光映著他蒼白的臉色。
他渾身是血,幾個黑衣人用劍指著他。
仇廣則倒在一旁,顯然已經奄奄一息。
陸衡之也沒了力氣,慘然一笑,似是要放棄。
他摸了摸手上她送的那枚玉扳指,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用儘全身的力氣滾入河中。
平靜的水起了幾分波瀾,複又恢複平靜。
漁船緩緩向前,兩岸是秀麗的山峰,在夜裡顯得平靜而詭譎,隻有一件月白色的長衫浮在水麵上。
明明知道是在做夢,但這種巨大的真實感讓蘇青珞心痛萬分,她驀地尖叫出聲。
“陸衡之——”
幾乎第一時間陸衡之便握住她的手:“我在,青珞。”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隻感覺到她在瞬間抱住自己,臉上的眼淚蹭到了他下巴尖上。
溫熱的。
陸衡之一手摟住她輕顫的脊背,一手擦掉她眼淚:“彆怕,做噩夢了?”
蘇青珞緊緊摟住他,仿佛要確定他是真實存在的。
陸衡之輕輕拍她的脊背,似是安撫。
蘇青珞將頭磕在他肩上,猶豫片刻,道:“三哥,你信我嗎?”
“我自然信你。”
“如果我告訴你一件聽起來也許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你也會信我嗎?”
“會。”
蘇青珞微閉了雙眼,下定決心道:“你知不知道,我究竟為什麼會同陸衍退親?”
陸衡之沒料到她會在此刻提起陸衍,頓一下,問:“還有旁的原因?”
蘇青珞點頭:“因為我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