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還未出遠門,叫罵聲便消失了。
宋聞過來稟告說柳氏怕陸衍惹禍,不等陸衡之出手便強行叫下人灰溜溜地將陸衍架走了。
陸衡之冷笑一聲:“我本不想做得這麼絕,他竟敢跟我提奪妻之恨。”
蘇青珞默默低頭,不敢說話。
陸衡之叫來仇廣,沉聲:“給我廢了他。”
仇廣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道是。
回到屋內,蘇青珞忙將陸衡之拉到炭盆前,一下下替他擦著頭發,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問出口:“廢了他的意思是……”
是她看的話本子裡的那個意思嗎?
陸衡之:“就你想的那個意思。”
“……”
陸衡之:“省得他老惦記你。”
蘇青珞不知該作何反應,畢竟涉及男子私密。
她沒再理會這件事情,慢慢替陸衡之將頭發擦乾。
“信國公怎麼會突然替太子說話?”
“應該是陛下托他出來的。”
“那太子……”
“忘了你的夢了嗎?”陸衡之平聲,“放心,還沒完。”
他一伸手將蘇青珞抱進懷裡。
頭發從掌心滑落,帶起一陣癢意。
他重新吻住她的唇,啞聲問:“今天有空,你想吃雞汁包子嗎?”
“……”
“想的。”
*
隔日蘇青珞睡到快中午才起來。
整個人還有點茫然。
直到紫鳶突然進來,有些緊張地看著她道:“夫人,今日下朝,太子忽然被圈禁了。”
蘇青珞方才回神:“這麼突然?”
昨日才處理完太子,怎麼會今日又突然下達了這樣一道旨意?
紫鳶臉紅道:“是宋聞方才回來說的,說是今日有人參了太子一本,裡頭一句話惹陛下震怒,當場下令圈禁太子。恐怕太子很快便要被廢了。”
“什麼話?”
“京裡一早上就傳遍了,太子在先前的宴會上說——‘父皇上了年歲,病了好些日子都沒法處理政務,不像本宮年輕,一個風寒兩天便好了。’”
蘇青珞不覺一凜。
父皇上了年歲。
病得無法處理政務。
不像本宮年輕。
簡直每句都能觸到皇帝的逆鱗。
皇上疑心本就極重,怎麼可能忍受。
幾乎想都不用想,這句話一定被人做了手腳。
紫鳶道:“不過太子說是被誣陷,他原話隻說父皇上了年歲無法上朝,並未說皇帝不能處理政務,更未曾說過自己年輕這種話。”
蘇青珞輕輕點頭。
太子再昏庸也不至於找死。
但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帝如何想。
原來這就是她夢裡的那句話。
七日後,皇帝當朝宣布廢太子,並將其終身圈禁。
幾乎同時,加封陸衡之為太傅,陸衡之一時榮耀更盛。
廢黜太子第二天,陸衡之奉旨親自去了一趟太子被圈禁的京郊寺院。
太子一身素衣,冷冷看著他。
陸衡之聲音淡極:“殿下此刻心裡是不是十分委屈?”
太子沉聲:“陸首輔好手段。竟然用一句話將我逼至此等境地——”
陸衡之笑了笑:“還要感謝殿下的悉心教導,若非殿下,臣又怎麼會想到這個法子。”
太子蹙眉:“你胡說什麼,我何曾——”
他忽然遍體寒意,指著他道,“你是——你是辜家村的人?你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