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軍中軍大帳內,鎮南軍都督楊威聽取了斥候兵的軍情彙報。
聽取了斥候兵的一番稟報後,楊威並沒有流露出高興的神情。
他反而是麵色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他雙手背在身後,在軍帳內躲避思索了起來。
這梁大虎突然的撤軍,難道是要回去保衛寧陽城?
按理說有這個可能的。
畢竟先前他們得到消息,清平府鎮守使劉壯已經連戰連捷,兵鋒直指寧陽城。
而張大郎麾下的兵馬分散在複州、光州節度府、臨川府、陳州等地,寧陽城的守軍並不多。
要是寧陽城告急,梁大虎率部回援那是極有可能的。
畢竟寧陽城是張大郎的老巢嘛。
這老巢要是丟了,那對軍心士氣的打擊是極大的。
張大郎應該不會輕易放棄這個老巢,所以有可能抽調梁大虎回援。
可是鎮南大將軍府的這些人一向都是陰險狡詐之輩。
這一次梁大虎突然的撤軍,看似合情合理,可保不住就是給自己設的一個套。
自己倘若是率部貿然渡河追擊,萬一梁大虎殺一個回馬槍,那他們會吃大虧的。
楊威在思索了好一陣後,決定搞清楚情況再說。
畢竟先前已經打了一次敗仗,陣亡的、失蹤的、被俘的上萬人。
節度使大人那邊雖然僅僅是派人斥責了幾句,而後要求整頓兵馬,吸取教訓。
可是這萬一要是再打敗仗,那就沒有辦法去給節度使大人交代了。
到時候不僅僅烏紗帽不保,說不定還得掉腦袋。
在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後,鎮南軍都督楊威決定求穩為主。
現在他不求殲敵打勝仗,隻求不打敗仗,不吃虧。
想通了這一層後,楊威轉頭看向了依然單膝跪地的斥候兵。
“你立即返回西岸,再細細地查探一番梁大虎所部的動向,看看他們是真的撤離,還是故弄玄虛,而後及時上報。”
“是!”
斥候兵領命而去。
楊威坐下後,依然覺得心裡有些發虛。
他旋即喚來了一名參軍。
楊威對參軍吩咐道:“西岸的梁大虎所部有異動,現在斥候兵雖然上報他們在撤退,可難保這不是他們掩人耳目的手段。”
楊威沉吟後說:“傳令給各部兵馬,要他們加強警戒,防止梁大虎他們突然殺向我們東岸,對我們搞突襲!”
“是!”
參軍不敢怠慢,忙去傳達軍令了。
楊威一切布置妥當後,這才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
可沒有過多久,外邊就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帳篷的簾布被掀開。
兵馬使江萬石大步流星地闖入了他的軍帳。
見到江萬石後,楊威忙放下了手裡的茶碗,起身行禮。
“拜見兵馬使大人!”
兵馬使江萬石掃了一眼還在軍帳內喝茶的楊威,他的臉上閃過了一抹不悅色。
這與他們對峙的梁大虎所部都開始撤退了,這楊威怎麼回事,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兵馬使江萬石直接開門見山地問:“楊都督,西岸的梁大虎所部撤退的事兒你知曉嗎?”
楊威回答:“回兵馬使大人的話,此事我剛知曉不久。”
江萬石聽聞此話,心裡更是火氣往外冒。
江萬石板著臉質問:“你既然知曉梁大虎率部要跑,你為何不派人渡河追擊?”
楊威察覺到了自己這位上司的不高興。
他忙解釋說:“兵馬使大人,這梁大虎凶狠狡詐,我擔心他突然的撤退有詐。”
“一旦我們渡河追擊,他突然殺我們一個回馬槍的話,那我們恐怕會吃虧。”
“所以我已經派人進一步的去查探他們的動向了,以確認他們是否是真的在向後撤退。”
江萬石聞言,頓時滿頭黑線。
這楊威怕是被梁大虎給嚇破了膽子!
這寧陽城告急,梁大虎明擺著是撤軍回援的。
這楊威竟然現在還縮手縮腳的不敢動彈,簡直就是丟他們東南節度府的人!
“斥候兵一來一回,至少得一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