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澄碧,纖塵不染。
秦州城外。
幽靜雅致的莊園內,百花爭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花香。
秦州節度府長史兼兵馬使秦光書和遼州節度府長史閆浩並肩而行。
他們沿著長滿鮮花的小徑慢慢踱步,神態輕鬆,顯得悠閒而自在。
“秦長史,不知道前兩日我們遼州節度府的建議你們考慮的如何了?”
閆浩望著不遠處池塘裡遊動的鯉魚,漫不經心地開口。
秦光書雙手背在身後,邊走邊說道:“我父親說了,我們兩家乃是世交,對於我們兩家的聯姻,他是支持的。”
“我二十八弟秦榮如今尚未婚娶。”
“他自幼聰慧,頗有才乾,如今在我秦州軍中擔任校尉一職,屢立功勳。”
“倘若是閆長史有空的話,可以見一見我二十八弟......”
閆浩聽聞後,笑著道:“秦榮秦公子的大名我素有耳聞。”
“聽說他才乾人品俱佳,那定是錯不了的。”
秦光書繼續道:“倘若是閆長史沒有什麼意見的話,我回頭就讓我二十八弟攜帶重禮,去遼州節度府提親。”
閆浩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秦州節度府願意聯姻,這足以說明秦州節度府的態度。
閆浩覺得自己不虛此行。
至少秦州節度府願意和他們遼州節度府聯手的,並沒有什麼敵意。
再說了。
兩家中間隔著一個光州節度府,所以兩家的地盤一向沒有什麼交集,也沒多少仇怨。
可沒有仇怨並不意味著不會發生衝突。
特彆是兩家現在都進入了光州節度府境內,實力都不弱。
搞不好兩家就會打起來,讓彆人坐收漁利。
這一次他出使秦州節度府,就是在更高一個層級達成雙方的互不侵犯和聯手的協議。
這所謂的聯姻,實際上隻是為了加強彼此關係,以示友好的一個方式而已。
“這如今天下紛亂,局勢變化莫測,我們兩家結為姻親,那就是一家人了。”
閆浩對秦光書道:“這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我希望我們兩家以後能夠友好相處,不要互相攻伐。”
“這必要的時候,還可以聯手一致對外,不知道秦長史意下如何?”
秦光書看了一眼閆浩問:“不知道這是閆長史的意思,還是霍節度使大人的意思?”
“這既是我的意思,也是我家節度使大人的期盼。”
閆浩道:“我家節度使大人說了,我們兩家是世交。”
“這要是為了一些城池土地打起來,那隻會傷了和氣,白白地便宜了彆人。”
“所以我家節度使大人希望和你們秦州節度府互不侵犯,互不攻伐,友好相處。”
“這有什麼誤會,咱們商量著來,犯不著刀兵相見。”
秦光書當即明白了閆浩話裡的意思。
他這一次千裡迢迢地跑到他們秦州節度府來,就是為了示好來的。
“閆長史的話我是讚同的。”
“畢竟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秦光書道:“我父親和我都願意和你們遼州節度府交好的。”
“隻要你們不主動對我們發動攻伐,我們也絕對不會主動挑起事端......”
有了秦光書的這一句話,閆浩的心裡踏實不少。
這表明秦州節度府也暫時對他們遼州節度府沒有什麼太大的敵意,是願意友好相處的。
閆浩繼續道:“這一家人還難免發生一些磕磕碰碰。”
“為了避免我們兩家以後發生什麼誤會,導致刀兵相見。”
“我們遼州節度府希望派一名特使常駐你們秦州節度府,以協調處理我們兩家的一些事務。”
秦光書點了點頭:“我覺得此法甚好,我們秦州節度府也可派一特使,常駐你們遼州節度府。”
兩人一邊散布,一邊敲定了彼此友好的一些細節。
包括互相派駐特使,貨物的互通有無等等合作的事項,算是有了一個合作的前提。
兩人沿著小徑走了一陣後,在一個涼亭內坐下來歇息。
彼此經過了一番接觸試探,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態度和底線。
都有聯手的意思,所以這很多話也不再藏著掖著了。
這解決了不互相攻伐的事兒後,就要解決以後利益的瓜分問題。
閆浩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對於光州節度府以及張大郎的東南之地,我家節度使大人的意思是我們兩家均分。”
“不知道秦長史意下如何?”
秦光書笑了笑:“閆長史,這均分我倒是沒有什麼意見。”
“隻是我擔心我們秦州節度府下麵的那些將領不滿意。”
“畢竟這土地城池有好有壞,這誰分好的,誰分壞的,這很容易引起爭端和不滿。”
“這為了一些土地城池的事兒,到時候反而是會傷了我們兩家的和氣。”
閆浩看了一眼秦光書問:“那不知道秦長史可有好的建議?”
秦光書直截了當地說:“我看也彆均分了,誰打下就是歸誰,另外一家不去爭搶,你覺得如何?”
閆浩一怔。
這誰打下就是誰的?
看來這秦州節度府對他們自己還是頗有自信呐。
倘若是按照這個法子的話,他們遼州節度府倒也不怕。
畢竟他們的實力和秦州節度府相差無幾。
這要是較起真來,秦州節度府不一定搶得過他們。
“秦長史的這個法子我倒是覺得不錯。”
閆浩沉吟後道:“隻是此事乾係重大,我得回去向節度使大人稟明,請節度使大人定奪。”
“那是自然。”
秦光書對閆浩道:“倘若是你們有什麼好的建議,也儘管提出來。”
“這有什麼事兒,我們兩家一起坐下來商量嘛。”
他們兩家對於新的土地的利益分配問題雖然沒有談妥,也也都留了一些餘地。
遼州節度府的意思是直接將光州節度府和張大郎的東南均分了。
可秦州節度府的意思是誰打下來就是誰的,並不願意均分。
可這並不影響兩家的合作。
畢竟他們兩家先前不敢全力以赴地出手,那是因為他們都對對方防著一手。
如今兩家都態度鮮明地表示不會攻擊對方,這算是一個重大的突破。
“臥榻之側不容他人酣睡。”
閆浩對秦光書道:“如今朝廷插手光州節度府的事務,派了禁衛軍駐防光州,這對我們始終是一個隱患。”
“我擔心我們兩家到時候南下攻伐光州和東南的時候,朝廷禁衛軍在背後捅我們的刀子。”
秦光書自然也有這一方麵的擔心。
如今光州境內各方勢力交錯縱橫。
僅僅較大的就有他們兩家,禁衛軍和張大郎的軍隊。
更彆說那些占山為王或者割據自立的小勢力了。
“這個倒也簡單,我們派兵將他們掃了便是,拔掉這個威脅。”
秦光書早就對朝廷插手光州不滿了。
隻是顧忌太多,擔心師出無名,擔心其他勢力介入,所以沒有對朝廷禁衛軍出手。
現在他們和遼州節度府聯手,實力大增。
這掃清朝廷在光州節度府境內的勢力,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到時候我們兩家左右夾攻,這光州境內的朝廷禁衛軍獨木難支,絕對是擋不住我們的......”
兩家現在雖然口頭上達成了聯手意見,可這還要看具體的行動才行。
聯手掃掉朝廷在光州境內的禁衛軍,也可看一看彼此的誠意。天空澄碧,纖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