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憑本能雙手接著,不及發問,便聽她揚聲說:“我叫鐘遲,是尚書府的二小姐。”
一語儘,翩躚而去。
徒留賀景握著餘溫尚存的耳墜發愣。
卻說宋知韻倉促走遠後,隻沿著青石小路閒步,猶自在一簇簇假山中央穿行著,右手邊忽然傳出斷斷續續的喘息聲來,當中夾雜著朦朧的對話。
雲舒張著兩隻大眼睛,麵子上呆呆的。
人聲仍在持續,且有愈來愈密之勢,談話也聽得更分明些許。
“二……殿下,離席太久了,再不……回去,太子妃該發覺了……”女子軟綿綿的嗓音由假山的縫隙吹出來。
“不怕。你我久彆未見,莫非芸娘便不想我麼?”分辨得出來,所謂的二殿下講這話時是笑著的。
“日思夜想,恨不能化作一縷風鑽到殿下的身邊……”芸娘驀地尖叫一聲,過後嬌嗔道:“……殿下下手太重了,瞧瞧,紅印都顯出來了,萬一被人撞見,縱有八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芸娘聰慧過人,過去兩年且都遮掩過來了,這次也一定行的。”二殿下低歎著。
風似有若無,旁邊露骨的調笑異常清晰,宋知韻麵如土色,大氣不敢出,眉眼間長滿了無助。
“……姑、姑娘,這……”雲舒的下巴快要掉到地上去,光天化日之下,竟……竟如此傷風敗俗!
人若倒黴,喝涼水都塞牙,宋知韻主仆便切切實實印證了這點。
“不好,有人在外麵!”芸娘驚呼。
宋知韻方寸大亂,忙不迭拖著神魂分家的雲舒找尋藏身之所。
那二人顧著穿衣裳,倒給了她躲藏的機會。
巡視一遭,目光鎖定對側的假山。
“快,快進去!”先把雲舒推到裡頭,她半點不敢逗留,跟著擠進去。
山體之間十分狹窄,好在兩人不算臃腫,出入沒費多大力氣,不至於被當場捉住。
雲舒膽小如鼠,嘴巴一直嗚嗚作響,宋知韻一個巴掌貼上她的嘴唇,用氣音警告:“好好忍著。”
傳聞那二殿下,睚眥必報,手底下的奴才不是死了便是殘了,倘叫他逮住自己撞破他的醜事,不死也得掉層皮。
話落,外麵一陣窸窸窣窣。
“你先走,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如此不識趣。”二殿下安撫芸娘。
芸娘理好儀容,倉皇逃走。
二殿下在外徘徊,鞋底擦過生硬的路麵,每一次與地麵摩擦的響動,都重重打在宋知韻的心坎上。
她攥緊麵無血色的雲舒,繃直脖頸,不敢輕舉妄動,全靠兩耳來辨彆步伐的動向。
“好馬虎的賊,手帕子掉了也渾然不覺。”二殿下悠悠道。
宋知韻尚反應不及,雲舒率先嚇得魂飛魄散,握在嘴唇上的指縫間漏出駭然的動靜:“糟了!是奴婢的帕子!”
她同樣大驚失色,撐著最後一絲理智,迫使自己鎮定下來,衝雲舒搖搖頭:“彆亂動。一方帕子而已,證明不了什麼。”
雲舒的泫然泣下,肩頭上下聳動著。
不速之客迫在眉睫,宋知韻無暇操心她,壓住呼吸豎耳保持警惕。
“趁早出來,興許放你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