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錚未去探望是事實,孟康百口莫辯,隻得一個勁地賠不是:“是是是,雲舒姑娘教訓得是。但將軍他不是有意的,他也日夜牽掛著夫人,即便我也搞不明白他是出於何種理由,可我敢保證,將軍的心始終向著夫人,絕對不會有偏差。雲舒姑娘,我不是亂講,昨晚夜已深了,我隔著窗瞧見將軍未就寢,而在書案前鑽研食譜,兩眼直勾勾的,連我在外頭走動的聲兒也沒發覺。”
“食譜?這同夫人有什麼相乾?”突如其來的詞彙把雲舒弄得莫名其妙。
全心裝著給霍錚開脫,早忘了當時禁忌,孟康快言快語道:“當然有關係。將軍親自為夫人下廚,全指著那食譜。夫人往前數些日子那會便品嘗過將軍的廚藝,過後將軍一得空閒就潛心研究……”彼時霍錚嚴厲的警告湧上心頭,他當即住嘴,然而該漏的不該漏的一並交代了個底朝天,彌補為時已晚,隻好扭開臉仰天,蹦出句八竿子打不著的感歎:“天氣真不賴,正適合拉弓練箭。”
一語了卻,就此遁形。
雲舒本就不準備留人,靜靜目送那瞥暗影堪堪寡淡之餘,她有了答案:合著那個時候害姑娘五更半夜鬨肚子而險些誤了宮宴的元凶,竟是將軍?
時隔多日,啼笑皆非的感覺注入心坎,雲舒扶額歎氣,保險起見,一會還是和姑娘通個風,以免弄巧成拙。姑娘的身子可千萬經不住那般鬨騰了。
同處一方宅院,宋知韻同雲舒卻懷有截然相反的思緒。
她和霍錚覿麵而坐,承著他說不清道不明的諦視,多日積攢來的勇氣四散出逃,“要不要回臥房住”這個問題,遲遲拿不出口。
臨危之下的深思熟慮過後,她說:“剛剛聽見你和孟康的對話,二皇子去了大理寺,他犯什麼案子了嗎?”
尋常的小打小鬨,有各州各地府衙解決,似大理寺、刑部這類的場所,專管大案重案要案,接收的嫌犯多為十惡不赦之人,照常理,二皇子奸汙宮女未遂,尚未至不可饒恕的地步,何況他終究是皇嗣,這許多年聖上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過來了,沒有理由揪著這個不甚要緊的錯處不放。
“……夫人來尋我,便是為了探聽二皇子麼?”許是才剛一門心思糾結提還是不提的緣故,霍錚的視線幾時轉移到兵書上頭的,她竟渾然不覺。
“我閒得無事可做才專程打聽他,我是……我是為你來的。”二皇子那等渣滓,須及時與之撇清乾係。
霍錚一頓,緩緩把書頁翻到一邊,繼而抬高雙目,平視她亮晶晶的眼:“為……我?”
來已來了,沒有打退堂鼓的必要,宋知韻篤定道:“對,就是為你。”她做了個深呼吸,“我哪個地方做得不妥了嗎?明知道我身上不好,你為什麼好幾日都不來看我,連我每日的病情也不過問一下?”
她兩條彎彎黛眉微微下壓著,這是她委屈時的慣常表現。
“宮裡出了二皇子那檔子事,陛下留我商議,所以……沒能照顧好你的情緒,是我的錯。”無人知曉,心花怒放的情愫緩緩萌生,正和霍錚的理智不依不饒對抗著。
她在怪他,怪他疏忽了她的感受。
很好,她開始在乎他了。
等的解釋到了,本該大度體諒的,可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