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韻惱羞成怒,揮手打開他,又出腳踢他的胸膛,咬牙切齒道:“你問我的,我自然就答了,你竟反咬我一口……哼!”
霍錚柔柔攥住那對白細的腳腕,扯被子密不透風蓋住:“怨我,夫人消消氣。”
誤打誤撞化解了難堪,但她不肯打退堂鼓,機會來之不易,勢必抓住,否則這家夥狡猾得跟成精的狐狸似的,想糊弄她大有千百種法子。
總而言之,今時今刻,不把他試清楚,誓不罷休。
“……我,你,我們……”宋知韻揪著寢衣上的流蘇來回絞,“其實吧,我現在沒有當初那麼討厭你了,我有數,你是個不錯的人。所以,我們……”
霍錚默默無聲,眼神逐漸認真。
“我們,我們,是不是該……”“圓房”二字由她提出,實在棘手,她根本拉不下臉去商量那事。
於是乎,他耐心等來的,無非是漫長的靜謐。
“我不懂夫人的用意,請夫人直言相告。”區區小問題,難不倒他。她顧麵子,正好,他臉皮厚實,裝傻充愣、直來直往之類的,他最拿手不過。
“……我究竟什麼意思,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再四鼓起勇氣嘗試過後,以失敗告終,她做不到若無其事地討論那等私密事。
深色的衣料下,霍錚的胸膛起起伏伏,明明,隻差臨門一腳。他不甘心,但潛在的征服欲替他做出了選擇——繼續等,伺機而動。
他向外抽離半步,笑道:“夜已深,儘早安寢吧。夫人既心懷顧慮不肯直言,我不相逼,夫人何時想說,我隨時恭候。”
趁宋知韻懵懵懂懂的空隙,他抱著自己的那份鋪蓋,安置於離床榻兩三步遠的地板上,和衣而臥,末了不忘貼心敦促她快快躺好。
宋知韻鬱悶極了,巴不得拿枕頭痛揍他一場出氣,自顧自抓狂片時,她賭氣臥倒,轉向裡側,甩給一張大起大落的後背,以及一個決意再不扭轉的後腦勺。
隔日清晨,霍錚輕手輕腳穿戴齊整,盥洗乾淨,猶見她酣然沉睡,表情不大鬆快,兩彎黛眉蹙在一起,嘴角下壓,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楚楚惹人愛。他暗爽不已,把她踢得將將掉落的被角輕輕掖回去,托著官帽出門。
雲舒侍候門外,朝他福一福身。
“不用叫她起,由她睡足了。”他略放緩步子,孟康屁顛屁顛迎上來,接了他的官帽護在懷裡。他騎馬上朝,這官帽兩邊的帽翅過長,他嫌礙手礙腳,慣由孟康先帶著,等到地方再戴好。
成婚幾月,兩人頭回住一起,他又特意囑咐不要把裡麵那位吵著,這模棱兩可的態度,不由使雲舒浮想聯翩,敢是生米終於煮成熟飯了?
然而她隻敢悄悄猜想,對外不顯山不露水,恭敬守禮道:“是,將軍。”
巳時末,宋知韻悠然轉醒。
風雨停息,陽光破雲灑落,普照大地。
紅光萬丈,大約不早了。
雲舒走進來服侍,白淨的麵皮上蘊著喜色。
“有什麼喜事嗎?”宋知韻問。
雲舒道:“您和將軍,成了?”
漱口的茶水稀稀落落噴了一地,宋知韻張皇穩住茶盞,大覺荒謬:“你打哪聽來的?”
雲舒無辜道:“是將軍出發前,告訴奴婢,不讓擾您清夢,叫您睡得飽飽的,那您肯定是累過了頭。所以嘛……”
她啼笑皆非,扶額語塞半刻,說出實情:“我和他是分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