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她,是她未能及時識破琳琅的狼子野心,輕易相信了她的謊言。
那夜,皇宮宮城屍橫遍野,身旁暗衛一個接一個倒下,雲瀾拚死護著她逃離。
雨水與血水灑在宮道上,廝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儘管她百般向琳琅求饒,卻仍未能喚回雲瀾性命。
那夜本是她的新婚夜,卻成了她的身隕夜。
她記得,雲瀾胸口處不斷滲出血跡,可她仍執拗般的,叫她快逃,對她說著抱歉,抱歉未能護她。
“可雲瀾,該說一句抱歉的是我。”
她的聲音很輕,卻仍被雲瀾察覺,她快速轉身,“誰?”
慕紫芙強壓住鼻頭酸意,輕輕出聲,“是我。”
聽到分外熟悉的聲音,雲瀾一驚,忙出聲,“可是郡主!?”
說著,人便匆匆向此處尋來,卻是步伐慌亂。
慕紫芙此時方注意到雲瀾的異常,她抬眸望去,隻見雲瀾那頗具神采的眸子此刻卻是黯淡無光,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她忙上前,卻發覺雲瀾竟不知她在何方,隻顧自己向前摸索著。
她探手拉過,“雲瀾,我在這。”
雲瀾眼睛不能視物,卻聽得出自家郡主的聲音,心中不安終於得以撫平,“郡主,你終於回來了。”
未理解她的言外之意,慕紫芙此時隻想問,“雲瀾,你的眼睛……”
聞言,雲瀾動作微頓,輕聲道,“落入懸崖時,被落石砸了一下。無妨的,郡主莫要憂心。”
如此輕描淡寫便將所受苦難一一掀過,一如她伴在她身側那許多年一般,令人心疼的緊。
慕紫芙濕了眼眶,手指落於她眼睛上方,卻是未曾落下,
“可是很痛?”
雲瀾搖了搖頭,“郡主怎會忘了,我近年來常年隨軍,這點小傷自來不放在心上。”
雲瀾向來都是這樣一副為人著想的性子,怕她自責,從來都不肯直言那段當她替身的日子。
想及此處,慕紫芙鼻頭微酸,眼眶已通紅無比。
雲瀾雖瞧不見眼前情景如何,隻是多年來的警覺已讓她察覺出慕紫芙的心緒,忙轉移了話題,“郡主此次外出許久,在路上可是有其他新奇的見聞。我這看不見,聽聽看也是極好的。”
聞言,慕紫芙才隱隱覺得不對,她擰眉道,“外出?”
雲瀾點了點頭,“妙音說郡主受邀去郊外打獵,不得脫身。這才拜托宸王殿下相救於我,並將我妥善安置……”
她的話音越來越弱,好似已察覺到其中的反常。
她快速反問道,“郡主,這幾日你去了哪?”
語氣有些冷冽,卻並不是不尊重,而是對於危險的預知。
慕紫芙斜睨了那伴在身側的侍女一眼,輕輕拍了下雲瀾,怕她擔心,瞧了瞧手臂處那處的箭傷,隻得扯個謊道,“我受了些小傷,因憂心你的傷口,這才托宸王殿下如此說。”
“郡主受傷了!?”
因看不見,雲瀾怕再次觸及傷口,不敢隨意亂摸,隻得焦急詢問道,“郡主可是哪裡受了傷,傷勢如何,可是好了?大夫如何說?”
慕紫芙輕聲開口,“無妨,小傷而已,不妨事的。不然也不能在今日來看你啊。”
雲瀾無比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