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得知與他相戀不久、正在熱戀期的男朋友其實不是因為真心喜歡他才和他在一起,薛雲燈立刻就崩潰了。
對方會和他談戀愛,完全隻是因為一個賭約。
與情難自已、兩情相悅,沒有任何關係。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拿什麼打賭不好,非得要拿彆人的感情開玩笑?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每一次他和蔣明旭出去約會,都會有很多人看他倆。
原來所有人都知情。
原來隻是要看他的笑話。
他不敢想象,學校裡到底有多少人在背地裡偷偷笑他,於是他慌不擇路的逃出了學校,一路上都避著行人——在他看來,幾乎所有看向他的人都是在嘲笑他。
他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裡,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一直往前走著,直到他走累了,他才停下,慢慢地蹲到牆角,抱著自己的膝蓋。
手機已經響了很多次,他不敢打開手機去看有誰給他發了消息,害怕自己看到的會是嘲笑和同情。
好傻啊,他真的好傻。
把彆人的虛情假意當作真心,把彆人的裝模作樣看作溫柔體貼。
他想起小奚說的話。
奚明哲說的沒錯,蔣明旭確實不是個好人,是他太輕信彆人,反而還和小奚鬨了彆扭。
是他咎由自取。
怪不得彆人。
他下意識的在自己的手指上摩挲著,這是他這些天裡養成的習慣,他會在不安或者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摸一摸他和蔣明旭一起買的情侶戒指,仿佛這樣就能獲得一些力量。
這次他卻摸了個空。
他怔了片刻,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把那枚銀戒扔掉了。
不能再依賴著它了。
從今天以後他就要靠著自己,不能再依賴彆人了。
他隻顧著傷心難過,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靠近。
學校裡,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能打通的蔣明旭放下了手機。
哪裡都找不到,哪裡都沒有雲燈的身影。
連宿舍都沒回。
他甚至還拜托了幾個朋友幫他一起找,都沒能找得到。
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電話也不接。
他真的已經知道錯了。
就不能給他一個改正的機會嗎?
他滿臉的焦急,幾乎要在原地團團轉,就像被主人拋棄的大狗,渾身都飄散著棄犬的味道。
他再次來到兩人約會時經常會去的人工湖,忍著脾氣,給薛雲燈的室友打了通電話。
“人找到了嗎?”那邊毫不客氣,電話一接通便是質問,
“沒,你們也沒有?”他深吸一口氣,才避免在這個時候和那個暴脾氣的長頭發男生吵架。
“沒用的東西。”奚明哲恨恨罵了一句,隨即便掛上電話。
蔣明旭忍了又忍,站起來,準備再一次去尋,卻在涼亭裡的椅子上看到了熟悉的東西。
一枚鑲著紫色水晶的銀戒。
和他戴在右手無名指的那枚一模一樣。
隻是,他的戒指還安安穩穩地戴在手上,薛雲燈的那枚卻已經被對方拋棄在了這裡。
像他一樣。
他的心像突然跌進無底深淵,冰冷刺骨,幾乎要眼前一黑暈倒了。
薛雲燈不要他了。
就像是不要這枚戒指。
不會的,也許隻是外形相似,也許並不是對方手上的那個。